沈从英诧异了一瞬,回头看着温小宛就像遇见猫的老鼠似的,抓着翠果狂奔,不由就笑起来。
胆子真够大的!
前几天刚刚差点儿死在外边,这又蹦哒着出门,连人也不带,就不怕又被逮着。
不过,温小宛这样,沈从英觉得看起来十分顺眼,好过看她在父亲面前费力讨好,卑躬屈膝。
一口气跑出了府,回头没见沈从英追她,温小宛长长的松了口气,别管他是不是要等沈恒安回来告状吧,眼下什么都阻止不了她探究八卦真相的决心。
抬起袖子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小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东平街奔了去。
······
柳氏酒坊。
自柳娉婷病后,沈恒安每日傍晚都会过来一趟,亲自给她送了饭,熬了药,等她喝了,方才离开。
几次,柳娉婷都想说出拒绝的话,但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
从翠果那里,柳娉婷知道沈恒安受了伤,但他自己没有说。
事实上,他逗留的那半个来时辰,几乎是不说话的。
柳娉婷也始终保持沉默,但每一刻,他的每一身影映入眼中,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她清醒的知道,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十余年的光阴,还有当初便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门第之差。
她更清楚,他如今是温小宛的夫君。
而小宛,是她视作亲生妹妹一般的人。
沈恒安将熬好的药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恍惚了一下,触手温热,已经晾过,柳娉婷端起来喝了,那满口的苦涩,与她的心情是多么的相似。
沈恒安拿走了药碗,推过来一盘梅子干。
就在他清洗了药碗准备要走时,柳娉婷喊住了他。
“望之哥哥。”
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短短四个字,一下子就打开了记忆的洪闸。
沈恒安脚下一滞,身形僵住,不敢回头。
沉默半晌,他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却在这时,他感觉到了她的靠近,随即,一双手臂自他腰上环过,她的身子贴过来。
沈恒安一怔,未来得及反应,又听得她的声音传来。
“望之哥哥,再也不要来了。”
“自此以后,你我即是陌路,互不相识,从无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