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沈从容,沈从英表现的要冷静许多。
从武安,一路到京都,沈从英一直都是那样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沉默,自持,仿佛事不关己。
是啊,本就与他无关。
可,他们说,温小宛死了······
少年的心底竟无半分波澜,记忆里,她穿着男装,鬼鬼祟祟的偷溜出府,她对自己想要娶她的心意避之不及,惊慌失措,大喊着叫他滚······
他看得出,她想离开父亲,于是,他顺水推舟,帮了她一把。
那时他就该料到的,也许他躲在暗处亲眼看着她离开沈府的那一刻,就是此生永别。
可他仍想成全她。
后来他想,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想要得到的吧。
然而,当他跟在沈从容身后踏进灵堂的那一刻,当他清楚的看见父亲像个死人一样颓丧的靠在棺旁,当灵位上温小宛三个字映入眼中······
仍是没有控制住的心脏骤缩。
她死了。
她当真死了。
“爹爹!”
沈从容蹲在沈恒安身旁,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喊了好几声,沈恒安方才睁开眼看她。
他已经累到了极点,四天不曾合眼,水米未进,大脑混沌着,在他们来之前,迷糊间他好似睡着了。
“容儿······”
干裂的唇轻轻动了动,发出沙哑沉闷的声音,原本神采飞扬的一张脸颓丧落寞至极,下颔冒出一圈乌青的胡茬,脸颊的轮廓越发瘦削,双眼尽是绝望的寂寥,死寂沉闷。
他看着沈从容,再次想起他与温小宛的孩子,他甚至还不知道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他再也不会知道了,小宛带着孩子一起走了。
“爹爹,小宛她······”
沈从容一开口,忍不住的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她抬头看向沈恒安靠着的棺材,蓦地想起身,但沈恒安抬手拉住了她。
“容儿,别看······”
沈从容一怔,点点头听话的又蹲回去。
即便她被保护的很好,可是她也能想象的到,小宛死了两年了,那棺材里的小宛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爹爹,我们让小宛和妹妹安心的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