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割破喉管的细微声响后,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更加浓烈,混杂着满院的药香,夜色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屋内,温小宛坐在大夫坐堂问诊的椅子上,慵懒随意的靠着椅背,慢慢翻看了搜出来的东西。
这些人还算谨慎,书信也只搜到了两封,夹在账本的暗层里,大约是刚来的,没有来得及处理。
打开后大概扫了一遍,面上一顿。
“公西乔?”抬眼看向立于一旁的玄乙,“以前,怀王殿下身边有这么个人吗?”
小主,
玄乙细想了一遍,摇头:“没有。”
唇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眸中散出久违的兴奋。
有意思······
难怪,春祭之后,朝堂上不知自哪儿吹来了一阵风,久被抛诸于九霄云外的名字再度出现在朝堂之上,原来,是得了高人相助,眼看着旭王撑不住了,要回来再争一争。
重新将信叠好塞进信封,连同账本交给了另一个人。
“去向晟王殿下复命吧。”
“是。”
片刻后,院中一丝响动也没有了,温小宛出来时,身后的烛光暗了下去,随即,玄乙也从屋子里出来。
院子里干净的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月光如皎,洒落下来,静谧温馨,就连空气中的血腥气也散了。
她又一次想起那句话。
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满沟渠。
原是,他们这种阴渠暗沟里搅弄风云的人,连这一轮月光都是奢望。
临近天亮时,皇城外御街上,三五成群,衣冠整洁,举止端正的朝臣陆陆续续的往皇城去。
踏着朝阳,走向那权力的中心。
远处,清晖楼上,隐在暗处的温小宛,玄黑的披风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利落的发髻不着珠玉,素着面,随着朝阳渐渐升起,暗淡的眸子染上暖色。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时,平静的眸光终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微波。
紫袍金带,身姿挺拔,裹挟着几年西境浸染至骨髓里的烈烈肃杀,全然不似那些文官,常年窝在繁华太平的京都里而养成的散漫慵懒。
“玄乙,你可曾想过,脱离黑夜,光明正大的踏上太极殿,像这些人一样,立于阳光之下,万众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