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宛:“······”
收到玄乙的最后一封信是在半月后。
“揽月受邀前往闽州,我会随行护送,安心勿念。”
看样子,商止是留在了卧石山庄。
温小宛捏着那张字条看了许久,微微锁着的眉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直到一旁的沈小暖哭起来,她方才回神,叹了口气,将字条收起来,换了个温柔的笑脸,伸出双手去抱沈小暖。
而后两年,温小宛再没收到玄乙的来信。
但,闽州那边上报的消息,揽月在江南声名鹊起,被各大秦楼楚馆奉为上师,即便是最有权势的江南权贵,也是一曲万金难求。
揽月对外界虚名并不在意,唯一叫她上心的,也只有一本曲谱,一把琵琶。
很小的时候,她和哥哥就被卖进了春香楼,杨妈妈确实很喜欢她,不止因为她生的美,也因为她懂事。
后来杨妈妈发现她和商止在乐理上极具天赋,便花了重金请人调教。
自然,以兄妹二人的姿色,不乏觊觎之人,哥哥不通人情世故,都是揽月在费心周全,哄着杨妈妈,哄着满春香楼的人护着他们。
揽月出身欢场,历经风尘,早已看透这世间纷扰。
哥哥入赘卧石山庄,初时揽月颇为担忧,直到婚礼那一日,骄纵的江湖第一门派卧石山庄的大小姐,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出一句话:“从今天开始,谁让我夫君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临别之时,哥哥对她说:“有些事可能一开始并非本愿,但接受意外,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哥哥曾答应,此生绝不离开她半步。
但他食言了。
揽月会觉得不习惯,但并没有怪过哥哥。
正如他所说,要接受意外。
玄乙陪伴她的第四年,他们已经在闽州安顿下来,有了一个不大的小宅院,三两个做粗活的仆人。
后院里种了一棵木棉,正是花期,娇艳似火的花朵争相盛放着。
一日,揽月坐在廊台上,弹着琵琶,唱着那一曲“衣带渐宽终不悔”,随着微风,一朵木棉花飘落在她的膝上。
乐声戛然而止,纤细的手指捏着花茎,将那朵边缘略有些干枯蜷缩的木棉花抬到眼前。
唇角勾起上扬的弧度,一双娇媚的桃花眼笑意妍妍。
玄乙走过来,将一封邀帖递到她面前。
揽月含笑接过,扫了一眼,是秦府送来的,邀她过府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