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住她的腰,避开伤处,小声道。

“怎么不在里屋等,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单薄,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还有我听张敬说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也不早点歇下?”

“我不冷,我也不疼,我只是怕……”她抬头,眉眼里涌上一层潮湿,“怕再也见不到你。”

一旁极其亮的赵年抱着胸,看着面前相拥的璧人,嘴巴忽然又痒了起来。

“夫人不用担心,他好得很。只是有空得多给子昱熬点补药才行,他……”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苏珩截了话头。

他松开了揽住许知意的手,笑道:“看来还真得让靖王妃给你选个世子妃才行,一天到晚闲得慌,很容易闷出病来。”

“每次一见面就拿这话怼我?你说说你都提了几遍了?”在一旁杵着的赵年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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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扬高了声音道:“再者,谁说我没夫人了?”

这话刚说完,苏珩和许知意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分明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相信。

尤其是许知意,震惊得不行。

她瞅了一眼赵年,又瞅了一眼苏珩,心底叹了一声。

两个只会捡石头打发女孩子的大直男,莫名其妙可以有夫人,还真是令人意外。

苏珩则是高兴得很,但面上依旧没显露出来。

他率先开了口:“真的假的?该不会是唬我的吧?”

赵年仰起了下巴,一脸洋洋得意:“难道就你能有夫人?我告诉你,再过几月可是我的喜宴,你们记得来喝我的喜酒。对了,我夫人可是谢大人的女儿,谢潼秋。”

顿了顿,看向许知意:“说起来,当日在马会上夫人还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呢。”

许知意默了默,好生想了一会,才想起确实见过这么一个人。

她笑着道:“恭喜恭喜!谢小姐率直又真诚,和靖王世子很是般配!”

赵年想起女子飒爽的英姿,也跟着笑了起来:“夫人果然会说话多了,不像某人……句句戳我心窝子。”

苏珩低头笑了一笑:“哟,厉害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夫人了。可是我忘了告诉你,我连孩子都有了,你有吗?”

赵年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身形猛地一晃,不可置信地瞅着苏珩,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又往许知意身上看了几眼,思索片刻,放下“狠”话。

“你……你给我等着,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大战八百个回合,我必打败你。”

正欲抬脚离去,忽而想起他身上的伤口。

所有人都以为他没受伤,可当铠甲褪去后,黑衣褪去后,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才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特别是没有铠甲护着的地方,尤其是手臂上,有好几道利箭擦过的痕迹,还有皮开肉绽的大刀伤痕。

长时间的活动,鲜血早已和里衣黏在一起,让军医无从下手。

最后只得硬生生地连带着皮肉一同撕下来,这场面让人看一眼都觉头皮发麻。

最严重的还是胸前的两掌,表面看只是一大片的瘀伤,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实际伤的是内里的五脏六腑,只稍微一点小动弹,便是蚀骨钻心的疼。

作为战场上主心骨的他,就这样忍着血肉摩擦战甲的疼痛,面上一点也没显露,硬撑到战争结束的最后一刻才倒下。

赵年走到苏珩身边,一字一句极其小声又凝重地提醒道。

“军医可是说了,这三个月内不能动武……不然伤了底子,到时候就不是我的对手了。还有……”

他忽而笑得极其奇怪,默了一会,轻轻地拍了拍苏珩肩膀。

“算了,这个就不当着夫人的面说了,你懂就行。”

苏珩当即一愣,正欲开口怼他,便见赵年潇洒自如地抱胸离去,边走还边哼着歌。

他总算是扳回一局了。

许知意听着二人斗来斗去的话语,忽然“噗嗤”一笑,看向苏珩道:“胜负欲这么强呀?”

青年垂下眼帘,渐渐收起面上的笑意。

转身抚摸着她的脸,手心的温暖令她心窝一颤。

他眼眶微红:“不全是,只是他在这里太碍眼了。”

话音刚落,蓦然倾身,朝着女子有些苍白的嘴唇吻了上去。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像蜻蜓点水一般,生怕吓到了池塘里浮出水面透气的小鱼。

良久,温柔地拂开了落在她发顶的一片树叶,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于掌心。

他低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