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霞家没过来。据说是金副厂长声称作为领导,要职工们都走了,垫底的他才能走。
安建渠在家里没好气地说,是因为金副厂长的独生女儿坚持要在县二中将初二念完才转学,大人们没辙,只好美其名曰“职工第一”。
安沐沐当然知道金彩霞为什么要等今年初二结束才走,因为,林昊泽作为今年县二中的高考保送生,他也不能且不会转学。
听林妈妈到处炫耀,林昊泽保送大学是位于C市的财经大学。
C市距W市,火车要坐十五个小时。
一想到这些,安沐沐幽幽叹气。
这三年里的变化很大。军工厂在保留部分军品的同时,转型做民品,两条腿走路带动了效益的提升,逐渐步入一个良性循环通道。而安爸呢,升职之后变得越来越忙碌,经常加班到深夜,安妈一个人操持家务、照顾孩子,隐隐显露出与社会脱节后的一些诸如焦虑、封闭症状的负面情绪,倒叫安沐沐跟着有些不安。
况且,安沐沐自己也不轻松。以前的子弟校和工厂一样闭塞,孩子们水平差不多,她有上一世助力,所以才显得格外优秀。而地方小学不一样,孩子们或是有优秀父母助力,或是有家教老师助力,有的甚至从幼儿园就开始自我助力......,才五年级的小安沐沐已经开始感受到了压力好不好?就像刚才和安妈聊到的那位语文已连超她三次的同学,安沐沐看过他的作文,她表示再多两世也写不出人家这个年龄所感悟到的既纯真又鲜活的真实情感啊!
成年人的内心和眼界,本来就和孩子不一样。安沐沐输得心服口服,无可奈何。
——看再多优秀小学生作文书都挽不回她的童年世界。
“叮铃铃”的电话铃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沐沐提起电话,懒声说“喂”。
“沐沐。”电话那头,林昊泽轻轻唤了一声。
今天都周五了吗?安沐沐诧异,不对呀,今天才周四啊。
从林昊泽的学校到黄川要么坐火车再转乘公汽,要么坐有近十个小时的汽车,太耽误时间了,所以,林昊泽一般只在放假才回来。但他俩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最初是写信,后来电话普及了,就改成每周五通一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