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哥,我走了。”
望着他尚显青涩的背影,灵川问道:“以前做皇子时,你从未正眼瞧过他,如今为何对他如此上心?”
“他毕竟是柏氏的血脉。”
柏崇嘴上这样说着,暗自心想,若是柏屹能成材,那他就不用做皇帝了,靖国可以交给他,那自己就能和灵川好好过宁静日子了。小算盘打得飞起。
只是苦了柏屹,他向来是散养长大的,虽说地位不如其他皇子尊贵,可也是锦衣玉食,如今六哥做了皇帝,日日逼着他读书学习,还要他去军营学习骑射,强健筋骨。真是苦不堪言。
程与青的药再端来时,灵川开始拒绝。
他蹙着眉,明显是心口还在痛,却不肯喝药,疼痛久了,便习以为常,没有初犯时那般难以忍受。他是个隐忍的人,对疼痛和伤害总是习惯放在心里,包裹起来,从不表露。
作为玉氏的族人,灵川同样精通药理,对蛊毒也有所了解,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程与青站在外面,自从那夜他僭越,和灵川肌肤亲近,灵川便不肯再见他,如今连他的药都不肯再喝。
不肯喝药,心口疼得愈发厉害,柏崇看得心焦,命程与青给他用药。
“陛下,不必用药了,他需要的不是药,是我的血,或者说,是我。”
“陛下,你救不了他,我能。”
他笑了,嘴角上扬,轻轻碰开柏崇的肩膀,走到灵川床前,在他面前,合上门,将柏崇隔绝在外面。
榻上的人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细汗,领口微敞,白瓷般的颈上同样被汗浸湿。好看的双眼闭着,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一小块阴影,眉头微蹙,手指轻轻绞着身前的被角,鸳鸯被上绣着的荷花在他手心里,皱成一团。
他很美,像秋日下半夜高悬在天上的弦月,平等地照耀着世间望月的人,可有些人偏偏贪心不满足,妄图把月亮摘下来,让它只为自己而亮。
程与青弯下腰,轻抬他的下巴。
“为何不肯喝药?”
手指放在齿尖,一用力,指尖破了口,鲜血的味道弥漫。
灵川睁开眼睛,薄唇轻启:“出去。”
“都疼成这样了,为何不肯喝我的药?为何要忍着?明明喝下就不痛了。”
灵川别过头:“拿开,我不喝你的血。”
“你厌弃我,宁可受万箭穿心之苦,也不愿饮下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