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啊,你整日穿白色,就算我眼睛看不到也猜得到。”
“那我今日头上戴的束冠是木质的还是银质的?”
柏崇觉得好笑:“肯定是银的啊,你只有一个木质的束冠,这个束冠被我拿走了,至今还在我枕头下面呢。”
他们之间太熟悉了,就算柏崇眼睛看不见,也能知道他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戴了什么材质的饰物,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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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川懵圈:“那你是能看见了还是猜的啊?”
柏崇伸手去捏他的脸颊:“我能看见了。”
灵川突然红了眼睛,柏崇看着他,百感交集,又能看到他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灵川了,所幸的是他早已把灵川的模样刻在心里。
可现在他又能看到他了,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福分,他们的福分。
伸手把灵川搂进怀里,揉着他的头发,“别哭了,眼睛都红成小白兔了,我这不是好了么?”
又给黑蛇喂了几次血,柏崇的眼睛彻底好了,黑蛇的毒素很强,竟真的把他体内的黄花毒清除掉了,以毒攻毒,是确实存在的。
柏崇好了以后,灵川心情也好起来,人肉眼可见地有了生命力,喜欢说话,喜欢笑。
人一开心,食欲也大涨,不到半个月,灵川长了一小圈肉,人也养得越发白嫩可人。
重新入主皇城后,朝臣们劝柏崇重新称帝,柏崇拒绝了,当着群臣的面,宣布将皇位传给皇弟柏屹,又选了几个可靠的人做首辅大臣,遇到些重要的军政大事,他也会帮着拿主意。皇帝的虚名他真的不想要,这个虚名束缚太多了,若是他自己承担,倒也没什么,若是连累灵川受委屈,那他索性不要。
狐狸还是执意要带兵去边关,边关风月边关情,他总是说自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也许有些人,注定是漂泊一生的,是没有根的。就像条小船一样,也许它曾遇到过自己留恋的岛,可它并未停留,而是短暂地依靠在岛的怀抱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便启程上路,等到回首时,已身处茫茫大海,再也找不到小岛的踪迹。
柏崇同意了,把他强留在宫中,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他在战场上受过重伤,边关路途遥远,这一去,恐怕再见面就很难了。
临行前夜,他在那间破旧的冷宫里听着门外的铜环声,轻抚手心里破旧的平安结,耳畔响起往日清脆的声音。
“大人,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不会再回来了,此去经年,岁月悠悠轮转,世人多沧桑,可他永远留在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不会老去,连声音也恍如昨日。
临行前,狐狸望了望灵川,笑着对柏崇说;“殿下,臣好生羡慕你。”
柏崇听了有些奇怪,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人可相依,确实是值得旁人艳羡的,他应该珍惜。
日子变得平静起来。柏崇让人在宫外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了宅子,准备修缮完毕后,和灵川搬出去住,宫里人多眼杂,他们想过自己的日子。但是修宅需要费些时日,他们暂时还住在宫里。
灵川心口疼的病竟然好了起来,已经很久不犯了,柏崇觉得是两个人在床上做那事时,体内的蛊毒相互交融了,情花和黑蛇都安生了,所以灵川不再犯病了。想想也不无道理,那个老巫师说过,情蛊的毒难解,难就难在一个情字。
若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情便是毒,毒也是情。
病好了自然是好事,只是柏崇总是拿这个做借口,以解毒为由,缠着他纵欲。
夏日很容易困倦,两人吃了饭犯困,黏黏糊糊地窝在床上睡午觉,柏崇搂着他笑道:“乖乖,要不要我猜猜今日你的小裤是什么颜色?”
灵川困倦,半闭着眼睛:“不猜,困呢,睡觉。”
看到他眯着眼睛的慵懒样儿,柏崇有些躁动。
“猜嘛猜嘛,猜完才能睡觉。”
灵川见他撒娇,只能顺着他:“好,那你猜吧。”也不知为何,柏崇眼睛好了以后,添了个爱跟他撒娇的毛病,尤其是在床上,对此灵川很头疼。
“我猜是白色。”
“猜对了,睡觉吧。”灵川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天气热,他不喜欢搂着睡。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才知道对不对。”柏崇的手像蛇一样滑进他的衣服里,夏天衣服本就单薄,片刻间,衣衫尽褪。
柏崇举着那块小小的白色绸缎布料,开心不已:“还真是白色的,我猜对了,猜对要有奖赏的。”语气得意,灵川恍惚间觉得他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志得意满的少年皇子,像一朵向阳花一样,笑容灿烂,向阳而生。
在心爱的人面前,人往往会返璞归真,回归到最初的样子。
夏日午后,窗外没有一丝风,屋里床幔却摇晃个不停,春潮涌动。一直到傍晚,才消停下来。累坏了,睡了很久,醒过来天都黑了,两人才发觉腹中饿得厉害。
“饿,你快叫人传晚膳。”灵川揉着酸痛的腰。
“乖乖,日日吃御膳房这几样菜,甚是乏味,我带你溜出宫去吃外面的小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