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啊。”皇上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这活朕熟,来,朕教你。”
不由分说的,杜仅言就被皇上从被窝里提了出来,她雪白的肩,她平坦的腹,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她就这样暴露在皇上面前。
皇上的手滑过她的肩,她的腹,滑过她不敢睁开的眼睛,直到滑过她的脚。
就觉得温热的水流过她的身体,她本来燥热的身体更加燥热,忽而又有点凉,然后是柔软的,像云一样软的毛巾将她包裹住,包得她如同婴孩。她就躺在那片云里,眼皮好沉好重,重得怎么抬也抬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睡了过去。
梦里有大片大片繁花,她赤脚在山谷里奔跑,春日和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额头有金光的光芒,周身都和暖,突然一跌,掉进这大片繁花里,脚下柔软,像是腾云驾雾永远也踩不到底似的,心里害怕,抓住半空中一棵树,紧紧地抱着,不敢松开。
山谷里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簇一簇的云像是冬日的雪,由日光托着,缓缓地在她脚下飘浮,她把那棵树抱在怀里,抬头望,树上是一枚一枚火红的果子,那些果子每一枚都是鸡蛋大小,虽然没有剥开,却能闻到果子的清甜,竟是鳄梨香的味道。
鳄梨香是太和宫的味道,这山谷的果子怎么会有这般味道,杜仅言正想着,突然一只大鸟从半空中俯冲而下要吃果子,大鸟凶悍,杜仅言心里害怕,手一松就落进了云里,不停下坠,又落进一层一层的繁花里。
“啊——”她拼命挣扎。
突然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并没有什么山谷,也没有什么云与繁花,更没有那棵挂着果子的树。
太和宫里很暖。
金钟滴答滴答走着。
屏风上的十二金钗坐的坐,躺的躺,很是悠闲。
只是房中有些昏暗,屏风隔着光,帷帐一层又一层,床上影影绰绰的。
这影影绰绰之间,杜仅言看到皇上龇牙咧嘴躺在她身旁。
甚少见皇上这样。
“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杜仅言关切道。
皇上龇牙咧嘴:“是啊。朕腰疼。”
杜仅言低头一看,皇上可不得腰疼吗?她像个荷包一样挂在皇上腰间,双手掐着皇上的腰,掐得皇上腰上青了两三块儿。
难道梦中的树是皇上?
自己就这样挂了一夜?
真是罪过。
不过她自己也不好过,不知是晚间活动量太大,还是做了那样一个噩梦太消耗体力,就觉得全身疼的厉害,像是被谁打了几棍子,手都要抬不起来,腰更是柔软无力,腿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没有知觉,躺在锦榻上,只有一双眼睛还是灵活的,滴溜溜地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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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让——”皇上叫了一声。
高让躬身进来了。
“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皇上,早朝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
错过了早朝是大事,一旦无故辍朝,皇上肯定要被大臣弹劾。这些年能让皇上害怕的,辍朝算一件。
但这回皇上却是不慌不忙:“反正已经错过了早朝时间,那再睡一会儿吧。”
杜仅言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巳时,也就是差不多上午十点了。
上午十点。
天爷。
杜仅言腾地坐了起来:“完了完了,永福殿的小厨房还得我张罗饭呢,这个时辰,怕是要迟了。”
皇上把她按了下去:“既然迟了,那再睡会儿。”
“不不不,卖饭是正事。”
皇上......
卖饭是正事,朕的早朝就不是大事。
这个贪财的女人。
每日的早朝,皇上都会自然醒,很多时候不需高让叫的,这一日也是一样,虽然光线昏暗些,皇上像往常一样也醒了,只是看着杜仅言紧紧地挂在他腰间,睡的很沉,皇上并没有叫醒她,而是躺在她身边,静静地盯着床顶帐子上绣的石榴花看。
这石榴花帐子挂上有月余了,皇上还是头一次看清,原来顶上绣了二十一朵石榴花,而且每一朵都是不一样的。
两人又躺了一会儿,皇上双手枕在脑后:“你是不是有个表兄?”
“臣妾是有个表兄,叫崔真。听说如今跟着越王殿下镇守边塞。”
“说说你这个表兄呢。”
“进了宫以后,还没见过他。以前在家里时,逢年过节的,他随他的父母倒时常来走动的,这个表兄为人仗义,力大无穷,早些年他父亲就请了京城的武师教导他,他有些武功在身上的,而且他喜爱读书,很有些文采,当年他的父亲也请了师傅专门为他指导文章,在我们这些表兄妹间,他文武双全,最有智慧,每年家里的对联,都是他写。他的文章,连夫子看了都竖大拇指。”
“是吗?”皇上非常怀疑。
若说这个崔真会武功,皇上是知道的。
若说他会写文章,文武双全,皇上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别因为崔真是她表兄,这个女人就睁着眼睛瞎说八道。
崔真自打去了边塞,接连不断给皇上递折子,皇上总结起来,百分之九十的折子写的都挺没文采的,好像也没什么正事,不过是请安折子。
“皇上不信我表兄有文采?”
“你表兄的折子写的,比较一言难尽。”
杜仅言脸一黑。
她表兄仪表堂堂文武双全,皇上你会不会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