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杜仅言眼疾手快,油桃的银簪子都能扎进脖子里。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宫女,她的话又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油桃忙得不亦乐乎。
杜仅言跟史景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从景仁宫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快到上元节了,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舞龙灯,挑灯笼,一片繁华景象。
杜仅言还未进宫前,每年的上元节,都要去城里逛上半夜,看各式各样的灯笼与烟火,买糖葫芦糯米丸子花灯各样果子,如今进了宫,这些恐怕是看不成了。
她跟史景又爱热闹,就顺着景仁宫往摘星楼去。
摘星楼地势高,站在楼上能俯瞰几乎大半个京城。
二人到了楼上,果然见京城里熙熙攘攘,上元节前的气氛已很浓烈。
犹记得辛弃疾那首《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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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对上元节最好的诠释了。
“听说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都发生在上元佳节,杜仅言,你识字颇多,肯定知道才子佳人的故事吧?”史景笑。
杜仅言嘘了一声:“别说出来,显得咱们好色。”
“说说都不行啊。”
“可以心里默默地想。”
二人扶着围栏笑。
田令月看着杜仅言与史景往摘星楼去了,便差了山竹去万如殿叫油桃。
油桃一心杵在万如殿干活,并不想出来,山竹却说,是路遇了她的主子杜常在,杜常在的镯子丢了,让她去找找。
油桃听了,顾不得万如殿的活,跟着山竹往北走,过了清凉殿又走了一段路,直到能看见摘星楼了,还是没看见杜仅言,却看到了田令月。
“杜常在呢?”油桃问。
田令月笑着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塞给油桃:“这是我赏你的。”
油桃把银子还给田令月:“奴婢是来给杜常在找镯子的。”
“这里并没有杜常在,是我寻你来的。”田令月笑了笑:“怎么,你这么着急找你主子?她才当了你几天的主子?”
油桃摸不准田令月的心思,但她觉得田令月似乎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愿意跟田令月走太近,福了一福就要告辞。
“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起吧。”田令月把手搭在油桃的胳膊上,让她扶着。
史景在摘星楼上,远远看着脚底这一切,急得咬后槽牙。
油桃是长乐宫送过来的奴婢,只要是长乐宫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史景都持怀疑态度。
“你看那不是油桃吗?那是在跟田令月狼狈为奸吗?”史景哼了一声。
摘星楼上风大,田令月跟油桃在脚底,只看见拉扯,却听不见说话。
“依我说这个奴婢不能留。”
杜仅言默默打开了系统。
站在楼台之上,脚下皆如蝼蚁。
如果她不要油桃,长乐宫也饶不了油桃,油桃的命运,很可能是流落去洗衣裳或是涮马桶。
油桃虽然不机灵,但勤快能干,去洗衣裳或是去涮马桶,有些委屈了。
系统屏幕一闪,小电跳了出来:“宿主有何吩咐?”
“我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隔墙有耳功能,可听到三百米范围内的细小声音。一次十积分,有效时间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