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赵伯皆一番劝慰,越王果然穿上了龙袍,龙袍是照着他的身量做的,已经做好了三年,自然是合身的。如今终于得见天日,越王着穿袍,在铜镜前照了又照。
果然靓仔。
梦里都是穿龙袍的样子,如今实现了,而且很快,就会名正言顺。
赵伯皆殷勤地为越上系好玉带,朗声说道:“越王殿下有勇有谋,这天下早该是越王您的。自皇上登基,边塞几次暴乱,夜郎也不安稳,好几座城池不是雪灾就是水患,可知上苍属意越王您掌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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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隔帘望着身穿龙袍的越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越王与她,终是渐行渐远了。
第二日,太医又到慈宁宫禀报,说是皇上已危,怕是撑不到夜里。
太后的心几乎跳出来,她欲出宫去探望,可如今早已没了自由,连慈宁宫的门槛,她都跨不过去。
“他好歹是皇上,他已危重,哀家该去看看。”太后有三分祈求。
身着龙袍的越王冷冷一笑:“他已是病入膏肓,太后去看看又有何益处?在慈宁宫里诵诵经也是一样的。皇上,就留给本王去探望吧。”
越王将一件棕灰色绣绿菊的长袍罩在龙袍之外,带着赵伯皆跟崔真便往太和宫去。
严寒之下,滴水成冰。
浩浩荡荡一行人经过长乐宫时,突然从长乐宫里钻出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来。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衫裙,粘在一起的头发,还有疯疯癫癫的步伐,让人忍不住皱眉。
女人扑到越王怀里,凝视着越王的脸又笑又哭。
原来越王进宫的消息经过传播,很快便传进了长乐宫里,而且宫里人都偷偷议论,说皇上要不行了,这天下得是越王的。
孟玉珠听了这消息,激动得睡不着。
听到殿外杂乱有力的脚步声,她终于按捺不住奔了出来。
果然就见到了越王。
“疯女人,你吓着越王殿下了。”赵伯皆拔出了长剑。
孟玉珠抚摸着越王的胸口,这么温热的体温,这么精壮的男人,她忍不住解开越王脖子处的盘扣,伸手抚摸着越王的脸道:“殿下,终究是您回来了。您一定是知道皇上苛待于我,所以忍不住回来夺他的皇位。有了这一天,我受什么委屈都值了,殿下,我蛰伏在闵简身边多年,给您传递消息,盼的就是这一天啊。”
赵伯皆偷偷看了看越王的脸色。
越王的脸色似乎不好看。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跟旧人叙两句话。”越王拔步进了长乐宫。
崔真有些担忧:“越王殿下.......”
“无妨,只是旧人,她不会伤害本王。”
孟玉珠见越王进了长乐宫,也欢天喜地跟了进去。
长乐宫的两扇门很快关上。
朱漆大门之后,传来阵阵说话声。
“越王殿下,您是来接我做皇后的是不是?我虽是闵简的贵妃,但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我倾慕的,一直是殿下您啊。”
“殿下,每当我想您的时候,就会给您缝袜子,现在已经缝了满满一箱了。”
“殿下,您怎么穿着龙袍,您已经做了皇上了吗?我在长乐宫里跟熬油似的熬了这些年,连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也敢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突然,孟玉珠自言自语似的唠叨声停住了。
接着,长乐宫传出宫女的惊叫声。
门再开时,越王手持滴血的长剑缓缓走了出来。
孟玉珠睁着眼睛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崔真探头看看,没有说话。
赵伯皆为越王擦好了剑,一行人又往太和宫去。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越王殿下也是她能够得上的,也不瞧瞧她那副样子。”赵伯皆为越王理理衣裳:“她可有惊吓到您?”
“并不有。”越王脸冷的不见一丝表情,甚至没有回头朝长乐宫看一眼。似乎刚刚宰的不是孟玉珠,而是一只鸡。
犹记当年孟玉珠在南府为名伶,善歌舞,会勾人。
越王殿下看过她的舞蹈,便召她入帐。
她以为从此以后便是越王身边的女人了,不料越王依旧把她安置于宫中,让她勾引皇上。
为了越王的事业,孟玉珠蛰伏于皇上身边多年。
即使关在长乐宫,她也觉得,只要等到越王归来,她依然能转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