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惠芳一到他怀里就哭了,双手使劲攥住自己的裤子,关节都攥白了,她在压制自己。
如此熟悉的怀抱,勾起她所有的美好回忆,是她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最渴望的。
也只能是最渴望的。
他能走得更高更远,坠入深渊的人只有她一个就够了。
深吸一口气,十分平静地说出:“我要结婚了,你自己保重!”
虽然推开的那一瞬间,有两个人冒出来了,还好是陆营长,他们自己会说好的,她该说的都说了,决心也下了。
回到村里就直接去找村里的麻媒婆,请她给她说媒,虽然被奚落了一番,但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条件麻媒婆不会给找多好的,无论是瘸子、瞎子、哑巴,只要心正就行,也许这样还能给她父亲还有弟弟一口饭吃。
可这些也是她妄想了,麻媒婆来过好几趟,先是说她跟村西头的瘸子说了,但人家家风正,不要成分不好的。
过了两天再来,就说她是臭老九,村东头的瞎子最讨厌,看不上她。
再之后,说村北的哑巴嫌她头上一个大疤。
隔了一段时间又来了,说终于有人不嫌弃她了,能要她了,就是这个赖家,赖家什么情况,村里都是谁都知道。
她不傻,还清楚得很,麻媒婆打一开始就想把她说给赖家了,前面那些说辞就是来打击或者戏弄她的。
父亲知道后,把她拉在身后,跟麻媒婆弯腰道歉,被她推搡着,挨了好一阵难听的骂。
回头告诉她:“惠芳,别人来踩我们的脊骨,我们无力反抗,但不能把自己的脊骨送出去给别人踩,爸爸知道你是骄傲的,爸爸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这份骄傲!”
那天,她在父亲怀里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