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没死,就会饥饿,何况她从昨晚就没有吃饭,因为婆婆让她去找丈夫,他不回来她也不准回来。
等丈夫终于输光肯回来了,已经是半夜了,他在牌桌上吃喝一肚子不饿,到家就钻进被窝里倒头就睡。
他不吃饭,婆婆也不准她吃,大早上又发生那样的事,她拼了最后一点力气跑了出来。
跑到了荒野地间再也跑不动了,扑通跪坐下来,回头一看身后没人追来,正庆幸着松一口气,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现下看到两个馒头,还是白面的,她被饥饿促使着疼痛都按不住自己的双手,一把拿下往嘴里塞。
什么吃相、什么形象、漂不漂亮优不优雅,这一刻她全都管不了顾不上,只想着身体上的难受能轻一点是一点。
当白面的清甜在嘴里扩散,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想不到她今生今世还能吃到白面馒头。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她和着眼泪使劲往嘴里塞。
眼泪那点水能湿润馒头多少,没几口她就被噎住了喉咙,闭着眼睛不住地捶着胸口要把卡在喉咙间的馒头咽下去。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给,水。”
她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黑色粗糙的陶碗,里面盛着清水,把它端到自己面前的是一只莹白细弱的手。
她不敢去看这只手主人的脸庞,因为她知道是谁,那声音她一听就知道。
“快喝了,碗和水是跟隔壁借的,人家还等着用呢,你快点吧!”
语气并不客气,可她听着没有一点不适,顺从地接过碗一口气喝光,然后接着咀嚼手里的馒头,这次是一口一口细细地嚼着。
林早早把碗拿过来递给了陆砚泽,他去把碗还给人家,她坐在病床边皱着眉头盯着眼前,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能用破破烂烂来形容的钟惠秋。
她哪还有当初坐船来时的样子,估计她妈来了都认不出。
她和陆砚泽出来是要顺着她跑走的方向找她,然后质问她,他们找了好几圈才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找到她。
她一身冷汗,没被青紫覆盖完全的脸苍白一片,已经昏死过去了,怎么喊都不醒,掐人中也没用,都翻上白眼了。
出于人道主义,他们就把她送来了医院,医生看了一下她的状况就知道是低血糖,赶紧让护士给推了一支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