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身贯穿三个黑衣人后去势不减，竟将演武场东侧的石锁轰成齑粉。

漫天石粉中，他鬼魅般的身影已掠至沐妃雪身侧，惊鸿剑与软剑交叠成密不透风的剑网。

"东南巽位！"令狐冲突然暴喝，独孤九剑破箭式扫清一片毒砂。

龙傲天会意点头，剑锋突然转向地面——青石炸裂的轰鸣中，七十二道剑气如地龙翻身破土而出，正是他前夜在思过崖密洞中参悟的"地煞七十二剑"。

围攻者如割麦般倒下，残肢断刃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青光。

龙傲天靴尖挑起半截断刀，刀身映出他鎏金瞳孔中流转的梵文——那是乾坤大挪移催至第七层的征兆。

当他再度抬眸时，幸存的江湖客们竟不约而同后退三步。

"还有谁？"

这三个字裹挟着雷霆威压扫过战场，连燃烧的旗杆都为之震颤。

海沙帮长老手中的毒砂囊砰然炸裂，青城派弟子更是握不住仍在嗡鸣的佩剑。

沐妃雪望着他染血的侧脸，忽然想起那夜在无量玉洞，这人捧着《北冥神功》残卷时眼中跳动的野火。

"龙少侠仁义！"宁中则突然朗声道，"华山派承此大恩..."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龙傲天突然抬手截住一枚射向令狐冲的毒镖。

那毒镖尾羽上系着的，赫然是五毒教求援时才用的血蚕丝。

田伯光拖着断刀踉跄走来："奶奶的，这些龟孙子倒是齐心。"他啐出口中血沫，刀尖指向某个正在偷偷后撤的虬髯大汉："点苍派也来凑热闹？"

龙傲天指尖毒镖突然调转方向，擦着虬髯大汉耳畔钉入柏树。

树身瞬间焦黑的异状让众人倒吸冷气，他却拂袖震碎剩余毒镖："今日之事，龙某只当诸位喝了掺蒙汗药的烈酒。"

这话说得巧妙，既给了各派台阶，又暗指他们受人操控。

沐妃雪闻言眸光微动，忽然明白他故意展露新悟的武功，是要让幕后之人误判他的实力。

"带着你们的人滚。"龙傲天剑锋归鞘时，剑气余波仍在地面刻出三寸深痕，"三日后若再见诸位在华山境内..."他故意顿了顿，靴底碾碎的青石竟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江湖客们如蒙大赦，抬着伤者仓皇退去。

仪琳蹲下身想捡起染血的念珠，却被龙傲天用剑气轻轻托住手腕："小心尸毒反噬。"小尼姑耳尖泛红地道谢时，沐妃雪突然别过脸去，软剑归鞘的声响格外清脆。

令狐冲拎着酒葫芦走近："龙兄方才用的剑招，倒有几分我太师叔的风范。"

"风清扬老前辈若在..."龙傲天话到一半突然蹙眉，他嗅到夜风里混进了极淡的檀香味——这味道本该出现在岳不群书房！

余光扫过人群，果然不见那位君子剑的身影。

宁中则正在给弟子包扎，突然惊呼："师兄说去检查后山机关..."

龙傲天脸色骤变，九阳真气在经脉中逆行冲开穴道。

沐妃雪按住他渗血的手腕："你的经脉承受不住再战！"

"比经脉更承受不住的，是某些人的野心。"他扯下半幅染血的衣袖塞给她，身形已化作流光掠向后山。

沿途折断的松枝上，几点新鲜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紫光——正是紫霞神功催到极致时的征兆。

密林深处的石壁正在缓缓闭合，龙傲天凌空拍出三掌，惊鸿剑气在机关锁孔迸出火星。

当最后一道石门隙开寸许时，他听见里面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还有岳不群压抑着兴奋的喘息——那声音不像君子剑，倒像条发现腐肉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