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话一出口,郭公子和谭木匠一下子醒眼了。原来几个家伙,不仅要拿两人要挟冯水生,还要预防冯水生反抗被杀,或者逃跑时,拿两人去做替补。谭木匠心里道:一来就遇到军兵,运气硬是霉登了。与其在这儿干拿命来讪谈子,没如突然反抗,趁早跑了稳当。现在面前只有两个拿刀人,硬拼,应该跑得脱。于是他假意咳嗽一声,给郭公子递了个拱子,谁知郭公子一点没得反应。当然,郭公子并非死脑筋,他没得反应,是因为他放心不下郭夫人。这哈子,郭夫人还在棚子里头。棚子离渡口太近了,而且它位置没有生好。北边,东边,紧挨溪河水道,虽然西边不远就是进村的大路,但被烂水坑分隔开来。水坑又宽又深,根本过不去(当初之所以要把棚子建在那里,就是图它几面无路,顾客行李,才不至于遭棒客和小偷)。棚子侧边,是有几棵树子,但不成林,没得荒荒,无法藏身。如果郭夫人一旦被军兵挂到,肯定滑不脱。
郭公子想:如果夫人停停个儿待在棚子头,相对而言,安全得多。要是两个男人突然跑了,她肯定产生恐慌(因为郭公子最了解她的性格)。人一恐慌,脑壳容易短路。万一惊叫或者乱跑,后果自然不必说。再说这边一跑,就要给冯水生增添极大麻烦。反正我们只是庶民百姓,既没有为非,也没有作歹。用船运载他们,已经对得起他们了,他们没有理由对我们下毒手呀。
谭木匠想:对岸那些军兵,一个个脸上生毛。看见生人,完全可能蛮不讲理。而且,这又不是没有先例。云三嫂她丈夫和老人公,就挨过壳子。如果我们跑了,郭夫人背得憨包儿,不可能跟到乱跑。因为里头,明明就有一堆麦草秆秆,完全可以藏身。只要不出声响,军兵发现不了她。而冯水生呢,他是船工,军兵过河全都靠他,所以军兵不可能杀掉他。
眼看冯水生,已经把船撑到了对岸。但两人想法不斗扯,谭木匠一个人,自然不敢妄动。
首批军兵过河以后,郭公子满以为会放了他们。因为冯水生,已经老老实实撑船了,再拿刀来要挟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哪晓得两个拿刀军兵不仅没有放走他们,反而又跑来几个颤翎子,把他们紧紧围在中间。这样一来,郭公子和谭木匠,骤然增添了十二分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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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郭公子和谭木匠吓得冷汗直冒的时候,偏偏有几个军兵,跑到棚子侧边去解小手。郭夫人吓偻了,贵兮钻到麦草杆杆里面去跍到。麦草杆杆早已受潮霉变,一股股仆臭气熏人刺鼻,竟把郭夫人呛得不停地咳嗽起来。郭夫人被发现了,军兵们立即跑去报告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
“啥子咹,小妇人?”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肥头大儿,满脸横肉。一听说话,就晓得不是个东西。“长得如何?”
“里头黑洞洞的,”其中一个军兵说,“不咋娘看得清楚。”
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把乌纱帽儿揭来递给侧边瘦子后,对旁边军兵说:“走,看看她究竟是哪里来的妖精哦。”
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被军兵带到棚子里头一看。
“哟……”龟儿子猛然一惊,渣个儿欢喜起来。“日你的温伤……众么妖艺儿……”
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一见漂亮女人,立马就起了歪心。反正目前社会混乱,趁浑水打它一虾笆,搞她几个民女,也不会有人晓得。唉,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晓得了。他们也整不醒惑,我是大明命官,还是大西命官。说几出去,未必就会有人相信。
“姑娘,你叫啥子名字咹?咋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呢?”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欧几声气,假装斯文。“咋不说话?你看外前,多舒服的,快点出来吧。”
郭夫人听见恶心的说话声,吓得尽朝麦草里头钻。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很不高兴,把手一挥。几个军兵,立马就将郭夫人从麦草秆秆头拖几出来,杵在树子侧边。
“哈呀,这块妖精婆,居然还是个少妇哩。”
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就像几百辈子没有见过女人的样样。不仅用色迷迷的眼睛,把郭夫人上上下下看了又看,还拿鼻子唪唪唪的,在郭夫人身上闻来闻去。侧边军兵们,一块二块斜几眼睛,完全看不起他倯头饿虾的动作。但他盯得郭夫人来,一点没有注意到一把连都在踏削他。
周围鸦雀无声,身着鸂鶒官服的家伙,很快就服不住了。口水流来牵成线线,兽性似要发作。他样子过于扑儿味,不料就有军兵在侧边干咳起来,整得他心头大半截不受活,只好退后一步,连声嚷道:“走走走,弄几走,弄几走。给我弄几走,快点给我弄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