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不似活人,灰黑色的气泽遍布全身,仿佛已经断气多日……
陶月儿双腿发软,强撑起神智,定了定心。她再次将烛台压低,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本以为会好很多,但再见到这张脸,仍是觉得可怕——这是一张约莫八岁的女孩的脸。她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双目圆睁,双颊凹陷,嘴唇半张,脸上浮起大块大块的青斑。青斑之上,还有黑色的小疙瘩,疙瘩里有些有浓,有的破裂,有的长了白毛……总之是一副疫症晚期的模样。若不是陶月儿此前听见了她的叹息,她会以为她死不瞑目。
“你怎么一个人被关在这里?”陶月儿轻声问她。
女孩动都没动一下,自然也没有回答他。陶月儿以为她病重无法说话,便没继续问下去。
陶月儿执起烛台,在小房间里转了一圈,房间小而窄,只能放下一张小床,四周全是墙壁。不一会儿,她就已经参观完毕。
“哎……”
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传来,陶月儿低头,又将注意力放在女孩身上来。她将烛台换到左手,右手往下探去,想要去握女孩的手。可是她在床延摸索许久,都没有摸到女孩的手。
陶月儿低下烛台,照亮了花被褥的一角,掀开来,才发现女孩的四肢都因长期卧床而萎缩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也难怪花伶将她一人安置在这里……
陶月儿叹息着放下被褥,就着床边坐下,头正好对着女孩胸前的位置。烛火在左手边跳跃,永远只能带来一丝光亮。虽然是火红的颜色,却又被四周虎视眈眈的黑暗所包围,随时随地都要灭去一般。
“我来与你作伴了,黄泉路上,你我也不会寂寞了。”
……
“你多大了?来这里多久了?他们平时都不管你吗?”
……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身体健康,四肢发达,为何要死在这里?”
……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死的……只是活着对我来说,委实是空洞而毫无意义的……”
……
“没有人需要我……没有人爱我……我也不爱别人……那么我这么辛苦的活着,究竟是为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