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多事情都有宫人操持,不用他们亲自动手,但兄妹几个,还是站在了灵堂前,仿佛他们也只是民间最寻常的兄弟姐妹。
南三所的雪人,只肚子没有头,只是几个大圆球并排的站在那里,昨日太阳一照,朝阳的地方已经融化,坑坑洼洼的缺了很多美观。
昨日宫中许多的地方都清理了大雪,唯独此处,依旧是前日兄弟几个胡闹一番之后的模样,有些地方的雪已经化了,然后又结成了冰,今日太阳一出来,又化成了水。
而钟粹宫的雪人,依旧是披着那貂皮大敞,完好无埙的伫立在庭院中,早上的时候,‘杜怀夕’还拿着细细的毛刷围着雪人转了一圈,将被风吹的不好的地方刷了刷。
太子薨,昨日皇帝也没来,今日更是悲痛的早朝都免了,听闻一个人呆在养心殿没有出来。
贤妃煮了汤送去养心殿,没能进去,只能拎着放冷了的汤回了休元殿,整座宫中也尽是低沉气压。
德妃主动去了淑妃那里,气氛也很沉重,两个人坐在那里,久久无言。
“他若是长久下去,合该是个明君的,就像是皇上年轻的时候一样,一心为民,造福百姓。”淑妃终于动了,没有情绪波澜的说。
德妃沉默点头。
“听宫里说,阿茹有喜了。”淑妃又道。
德妃再次点头,“不太是个时候。”
淑妃掀了掀眼皮,看心情低落的人,提醒道:“皇室十年无子,阿茹此时有喜,说不好是幸还是祸,你这个做长辈的,多留点心思,太子之事,已成定局的,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德妃继续点头,突然抬头看过去,说,“前日里,她很开心的唤我弥菲,同我说阿茹有喜了。”
淑妃无波无澜的神色终于动了动,勾了唇角,“她最是有一国之母的风范,是荣耀,也是枷锁,或许日后,她能放下,过的轻松些,而你,莫要步了她的后尘。”
德妃一怔,艰难的扯动嘴角,问,“皇上更偏宠老三,老四又有军功在身,真的会选只占了年长的老二吗?”
……
“太子要停灵七日,皇上已经三日未出养心殿了,只有福公公送了素食进去,听闻也没怎么动,这样下去,身子怕是要受不住的。”‘杜怀夕’看着自己院中的大雪人自言自语的说。
和往常一样,会用细细的毛刷扫帚将雪人身上不平的地方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