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月的赏花宴,便是府中这些女人立功的机会。
只是一旦侍奉了别人,等闲太子便不会再碰,甚至有的还会被太子直接送人。
她们曾经都以为,依着自己的出身,最差也不过是做个失宠的姬妾。
今日却突然发现,她们从不是例外。
哪怕今日她们只是去侍奉一个女人,并不会失身。
“美人下饭,如今酷暑虽过,却依旧让人胃口不佳,有美人相伴,想来,日子会好过许多。”顾知还也不客气,笑着应了。
太子看着如此痛快答应下来的人,心中暗暗猜测:
九江的君山娘娘是不是选中了自己,不然怎么会派人来自己府中?
不过美人下饭,由此人说出来,着实有些不合适了,他这满院的女人都不及她,若看美人,她不如去照镜子的好。
不过,好看的人说什么都对,太子对此并不反对。
“你们几个要好好侍奉顾大人。”太子叮嘱几个看起来不太情愿的女人。
环肥燕瘦,他也不缺这几个让他名字都叫不上的女人暖床。
若是这顾大人能成为自己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将她随意送人。
太子亲自带这人去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院子,这里是太子狡兔三窟的一个窟。
四处院子,太子每日看心情随机选择一个地方就寝,以免有人刺杀。
如今,他将一个给了顾知还落脚,身边亲信便也懂了,自家主子看重这个带刀的女人。
不过,主子这几年不是喜欢那种特别束腰过的女人吗?
怎么今日又这般看重毫无改变的了?
……
“芜泽国的人在边境拦杀了希梓国派来贤瑞国求联盟的使臣。”
容时的手下将最新的消息汇报来。
容时蹙眉,“这是多久之前的消息了?”
“希梓国先皇还在的时候。”属下道。
“不过是一群怕死的文臣,大多时候都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叫嚣着和谈,让他们出来搬救兵,一个个便跟蜗牛一样赶路,这一来一回的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芜泽国太放肆了。”容时蹙眉,“希梓国的新君可有再派人前来?”
属下摇头,“不曾,他们那四皇子和齐家联手,芜泽国最近两次发兵并未讨到好处。”
“也不知这是唇亡齿寒,还是渔翁得利。”容时看向漆黑的夜色,“人口失踪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到了边境,就没消息了。”
“楚君回可还有继续追查?”
“楚君回自爆他们的老皇帝被道士蒙蔽之后,似乎就此结案了,没再听闻他的人有新的动作。”
“希梓国的皇宫,装不下那么多的人。”容时摇头,“派人继续去查,看能不能潜入芜泽国,另外,再去探探太子府中那个幕僚和芜泽国人是否有联系。”
……
“我虽已经成了苗疆的掌舵人,但人心隔肚皮,苗疆在边境之地,若有人里应外合,与你大有不利,我得亲自回去守着,才能安心。”
苗安羽将自己能传授的已经尽可能的传给了楚君回。
苗疆在芜泽国和希梓国交界的地方,土地隶属于希梓国,也是希梓国的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芜泽国并不会贸然出兵攻打苗疆边城,可不得不防。
如今天下不定,他得回去了。
今安让他护着这个儿子,他必随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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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回点头,“是该以防万一,我那些宝贝还想借着你的地方完工呢。”
“只要我还活着,定然让你无后顾之忧。”
苗安羽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多时日的相处,他还未曾唤过自己一声父亲。
不过亦师亦友的相处,他也满足了。
“苗疆和芜泽国人信仰不同,甚至天然对立,若非大乱,大多数族人都不会投奔芜泽。”苗安羽终于是一颗老父亲的心各种放不下。
“你自己保重。”楚君回点头,这些事情,他小时候就知道了。
母亲同他说过,苗疆之所以属于希梓国,就是因为天下三分的时候,芜泽国的信仰容不下苗疆。
猜到楚君回是如何知道的,苗安羽心思复杂,只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
“当年你母亲出事之后,你舅舅和小姨都十分不满,芜泽国人得知消息,曾试图挑拨分裂他们,是你外祖和祖父将知道这件事情的芜泽国人全都杀了,事情才没传出去。”
“后来,他们二人便被你外祖父囚禁了,因为多次想离开苗疆寻你母亲,二人都被打断了腿。”
“伤口感染,你小姨没熬过去,人走了,你舅舅服了软,立下誓言不再离开苗疆找人,这才终于再见天日。”
“若非你舅舅拦着,我当年也差点便去和芜泽人合作了。”
“当时我想着,与虎谋皮死无葬身之地又如何,可你舅舅说,人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我们倒是还活着,但却终究没能再见故人。”
过往的事情,每次想起,都是让人心头发酸。
楚君回只知道自己有个舅舅,却不知有这么多前尘。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你舅舅行动不便,自从腿断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好,不能来京,等回头,若你能有时间,便去苗疆看看他,也让他能放心。”
苗安羽再次提及此事,他不想让林今和再有任何的遗憾。
“你舅舅这一生,心里苦啊。”苗安羽拍了拍楚君回的肩膀,大步朝着宫门口走去。
林今和年少丧母,看着长姐出事,看着幼妹不治而亡,自己也断了腿,得了自由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在林家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他这一生,很苦。
楚君回看着离开的背影,许久都没动。
他想到了上次回京路过苗疆,苗安羽在路边等着自己。
他怕楚呈派人盯着自己,也怨怪苗安羽当年没能护住母亲,所以并未理会。
而那时候的苗安羽是不是只想带自己去见见舅舅?
……
太子走后,顾知还看偏殿中放着的摇椅。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卸下佩剑,拿在手中指了指摇椅,又指了两个美人,“你们,将摇椅搬出去,我要在外面休息一会儿。”
佩剑华丽却也更锋利,美人不敢多言。
哪怕多走两步,裹着的脚都疼的要死,一弯腰也仿佛要喘不上气来了,却也不不听话。
顾知还抱着剑靠在门框上,看着下抬着摇椅下台阶摇摇欲坠的美人儿,啧啧两声。
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两个,视线扫过她们的脚,问,“不去帮忙?”
看戏的俩人,“……”
她们并不想多走那两步,尤其是还得搬着东西走,那真是要命,每一步都仿佛是在刀尖上跳舞。
可是,这个那人看上去不好惹,二人连忙踮着脚过去,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摔下去。
她们心中抱怨,丫鬟也能干这活,但却不敢说。
四个美人疼得额头冒冷汗,看着摇椅上慢慢摇的美人儿,偷偷吸气,靠着自己的丫鬟缓解脚上疼痛。
“裹脚须得在年幼的时候,骨头还软着的时候方可能行,如今,你们这年纪,有些晚了。”就在她们觉得这顾大人要睡着了,担心自己不知道要在这里站多久的时候,摇椅上的人突然开口了。
女人声音清冷,音色很是好听,但却没多少情绪。
四个人齐齐看过去,而后又低头看自己的脚,她们裹脚已经快两年了,每天都很疼,晚上忍不住的时候,会偷偷的将裹脚布解开,缓口气。
曾经莹白的玉足,如今,丑陋不堪,不忍直视。
因为疼痛每日冒冷汗,脚上甚至散发着酸臭的味道,于是她们只能再次将裹脚布缠上去,遮掩所有的不堪。
可是,太子却爱极了她们的这般模样,每每还会故意弄疼她们的双脚,说只有这样,才最爽。
痛,却也因为取悦了太子而得意着。
“年幼的女童,站在那门槛上,不停地磨,将脚骨生生压断……”顾知还睁开眼,看树下光影中的几个女人。
明明饱读诗书,明明可以哪怕不名留青史却也能在后宅中做一个当家主母,教导好自己的儿女,却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成了取悦男人的工具,产生了奴性,彻底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