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裴元修却是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孙老头那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无能。所以,他已然动了让孙长卿继承他衣钵的心。此次削尖了脑袋要去昌平的宴会,无非是让此女在宴会上露露脸,为以后他将孙长卿带入朝堂做个铺垫。这么多年了,他孙德明还是如此的愚蠢。”
闻言,寒夜冷笑:“主子英明,他以为靠着女人打听的这点消息就能飞黄腾达了,真是痴人说梦。”
“行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话音刚落,寒夜便隐入黑暗。
裴元修扶了扶额头,隐下心绪。
自婉娘离世之后,他没有一晚是清净的,每当夜幕降临,婉娘生前与他经历的一切都在脑海里浮现。
特别是婉娘临死那未闭的双眼,让他不得不恨,恨自己当年的愚蠢,愚蠢到竟然将婉娘独自一人留在别院,愚蠢到以为所有人都是真心希望他迎娶婉娘,愚蠢到轻信皇帝对他的承诺。
终究因为自己无能而害了婉娘,害了自己一生的挚爱。
想到此处,裴元修握紧了手里那半块碎玉,直至手心渗出丝丝血迹。
思绪不禁回到婉娘刚刚离世时。
六月初五,这日是裴元修与婉娘的大喜之日,不想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婉娘的死讯,一朝喜堂变灵堂。
裴元修在婉娘死后悲痛欲绝,五日滴水未进,他守着婉娘的尸体,一下又一下描摹着婉娘的眉眼,也已心生死意。
他那时想,宁愿自己一事无成,宁愿自己没有高中,也不愿婉娘还没等嫁给自己就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