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裴元修又是浅笑开口。
“可惜什么?”寒夜不解。
裴元修将手中的杯子放置在案几上,眼尾微微上扬,深色的眸子如一汪寒潭:“可惜孙德明急于求成,这孩子却是在丧偶的妇人身边长大,由此便也养成了优柔寡断的性子,这样一个人又怎能承担起孙氏的未来呢!”
“主子英明。”恰巧,寒夜抬眼瞥见了桌案上的烫金红色帖子,遂拱手询问,“那……两日后孙府的满月宴 ?”
“她妹妹死了,她还不知道吧。”裴元修的指尖捏住眼前请帖,顿了顿,眼底似有波涛汹涌,“将帖子送到文桃院,两日后让李元娘代替本王前去孙府赴宴。”
“是。”寒夜抬眸接过请帖,脑海里仍旧盘旋着无数的疑惑,可现下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须臾间便转身融入夜色。
【文桃院。】
“好,我知道了。”元娘望着眼前的烫金红帖,终是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低声开口,“你……你还好吗?”
“回姑娘,奴才一切都好。”寒夜拱手,回答的不卑不亢,目光也定在自己的鞋头。
“是我……是我对不住你,连累了小桃。”见状,元娘也是明白寒夜眼下并不想提起此事,可她若不亲自给寒夜道歉,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道歉,小桃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以后平安……”
“姑娘不必如此,奴才心悦小桃,自然也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至于您说的道歉,奴才不敢承受。”寒夜垂着的眸子闪了闪,打断了元娘接下来的话,身子却是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变化。
寒夜知道元娘的为人,也明白小桃和元娘的感情。可对于小桃的死,他却是没有权利来接受任何人的道歉,若不是那几日他欢喜过了头,凭他的身手和警觉,又怎会让元娘和小桃陷入危难。
思及此,寒夜脚步微动,面上的悲凉险些藏不住,恭敬开口:“天色已晚,奴才不宜久留,还望姑娘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