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交击的声音不绝如缕,太皇太后久居深宫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此刻却来不及害怕,因为裴元修手下的寒明已首当其冲,带人逼近了寿康宫。
“芳若,蓉月呢?”太皇太后搭在芳若腕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却仍是保持着该有的端庄,“眼下这种境况,蓉月若是落在那贼人手里定是不会有好下场。”
“太皇太后莫要忧心。”反观芳若,她眼眸却是闪过一丝慌乱,可转瞬间便消失不见,“蓉月到底是您身边的老人,奴婢已然给她留了字条,相信她自然会安然无恙的。”
阴云密布的深夜,惨叫声此起彼伏,也恰好将主仆二人的对话掩盖。
芳若自是忠心的,只是面对太皇太后的担忧,她却是没敢如实告知。
其实,她在得知裴元修兵变之时,便已经去寻了蓉月,只是到了耳房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不仅如此,她所有的金银细软也已不见踪影。
一瞬间,芳若便已明白以蓉月的性子怕是独自逃命去了,可她还是存有一丝侥幸,真就给她留了字条,也留了后路。
“蓉月是哀家的陪嫁,自小便跟着哀家,纵使哀家近日对她有些许的严苛,还不是怕她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唉……”太皇太后神色哀绝,她对蓉月还是心疼的。
“太皇太后,咱们先行走吧,蓉月定会无事,现下您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比起太皇太后的凄哀不止,芳若显然冷静得多,“此刻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待出了皇宫,咱们再寻蓉月也不迟。”
说罢,芳若将自己的手附在了太皇太后的手上,随即握紧,就像年少时那样,带着她奔出了寝宫。
寿康宫的暗道极其隐蔽,需得绕过寿康宫偏殿,在殿后有一荒败的莲花池,池内有一假山,走至假山深处,按规律拨弄墙上凸起的石块,暗道大门便会随即打开。
这曾是太祖时期修建的整个皇宫唯一的暗道,只是百年更迭,除了前朝皇帝便无人知晓。
而修朗更是没想过,他苦心孤诣经营数十年的王朝有一日会被自己推向如此地步,更别提将这一秘密告知未来的储君。
那太皇太后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自然是修朗的父亲,曾经的帝王为了心爱的女人,在床榻之间的闺房夜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