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对,是两人吃饱。”张边关打了个哈欠,朝秋霜投去一个惫懒的笑容。
“很好。”张巨鹿点点头。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见天色已暗,不知做什么好的秋霜立马取出油灯,刚打响火石的那一刻,张边关先开口了。
“您要待到什么时候?先说好,我们家饭不够,没准备您的。”
秋霜闻言心头一紧,连忙找补道:“没事,您坐,我现在就出去买菜。
您和边关慢慢聊。”
说罢,就准备换衣服出门。
“买什么买!”张边关不满道:“家里几个子儿啊,能这么霍霍。”
秋霜僵在原地,面露为难。
“去吧。”张巨鹿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锭放在桌上,看着秋霜那满是补丁的棉袄,温和道:“多置办些酒菜,顺便买身好衣裳。”
这下不只是秋霜,就连张边关都愣住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重重揉了揉脸,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到时候了?”
张巨鹿听懂了,但他却摇摇头,伸手将油灯的火调亮了些,平静道:“过两天回家住吧。”
张边关扭过头去,看着火苗一言不发。
张巨鹿不以为意,继续道:“闹了这么久,还把唯一陪着我的高峡哄出了京城,那只能你来替她了。”
张边关猛地看向张巨鹿,难听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强忍怒火笑道:“您每天公事都忙不过来,还有时间管我们几个呢?”
“明日我会向陛下告假。
我会把你大哥二哥都叫来。
许久不见,怪想的。”张巨鹿轻声道。
张边关瞪圆了眼睛,他从未想过,这种富有人情味的话竟然能会出现在自己父亲嘴中。
但下一秒,张巨鹿的话让张边关炸了毛。
“这么多年,我也疏于对你的管教,借着这个机会,正好......”
“够了!”张边关大声打断道:“您今天来要是和我说这种事,那您可以走了。
家,我是不会回去的。
您愿意做父亲也好,愿意做圣人也罢,与我无关!”
看着张边关微微泛红的双目,张巨鹿面不改色,平静道:“做圣人如何?
做父亲又如何?”
“是没什么差别。”张边关冷笑道:“都免不了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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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巨鹿沉默了下,继续道:“四人中,其实你最像我。”
“那有什么用?不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张边关起身怒道:“我只求您一件事。
让我安安静静过两天清净日子,等您走了,也好有个人给您烧纸钱!”
张巨鹿像是完全没听到张边关大逆不道的话语,伸出手拉住张边关的胳膊,平静道;“坐下说话。”
张边关一怔,本能的坐了下去。
“当年你走的时候种在家里的桃树,已经开始结果了,可你一次都没吃过,怪可惜的。”张巨鹿缓缓道。
“甜么?”张边关脑子一抽,话出口就后悔了。
“味道不错,可惜我不能吃太多。”张巨鹿伸手拂去桌上的灰尘,淡淡道:“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
张边关看着张巨鹿发丝间的斑白,眼中的哀伤一闪即逝,旋即冷声道:“您也有服老的时候?”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张巨鹿打量了张边关一番,话锋一转道:“鸽子哨呢?
我记得当年赵篆送给过你一只鸽子,然后我让你送回去了。
后来你没再养过么?”
张边关没想到张巨鹿还记得这种小事,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带,旋即冷漠道:“当年那只让赵篆捏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