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一鸣的质问，黄志成脸上浮现浓重的犹豫，沉思良久，终于道出实情：“最近陈永仁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让我感到不安。虽然对卧底来说，这是常态，但这次有所不同，他总是追问一些事情。”

“追问你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

世间之事，鲜有无因之果，或许，黄志成欲除陈永仁的秘密，便深藏于此，此亦是李一鸣此刻所思，只不知，他猜中几分。

“我知悉，其父早逝，倪坤在他幼时已离世，其兄倪永孝，亦踏上不归之路，终陨落。如今，陈永仁追问倪永孝之事，我亦无从答起。”

黄志成以复杂神色道出此言，又点燃一支烟，其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令李一鸣暗自心惊。

“若我直言真相，他恐难以承受，若要欺瞒，却找不出合理借口，必被识破。他卧底多年，见过妖魔鬼怪，早已非当年纯真少年，难以蒙蔽。”

“慢着，为何你说出真相，他会无法承受？又为何要欺瞒他？难道，你与他兄长倪永孝之死，有所关联？”

确有此可能，倪永孝乃江湖中人，黄志成则与其对立，两者间冲突在所难免，若有变故，亦属常理。李一鸣瞬间被自己的推测震撼，若真如此，陈永仁岂能放过黄志成？彼时，二人或将反目成仇，陈永仁叛变亦不足为奇，事态发展，难以预料。

“不错，你猜得没错，倪永孝确是我亲手所杀，彼时他欲反抗，我……总之，我别无选择。若非陈永仁，此事我不会记起，此类事，多矣。”

黄志成略感郁结，击杀一江湖人士，且事出有因，舆论也无法指责他，他问心无愧。然而面对陈永仁，他仍感尴尬。毕竟，那是陈永仁的兄长，无论他人如何看待，陈永仁若能平静接受，才怪。如今，黄志成欲除陈永仁的理由，已昭然若揭。

他担忧陈永仁意气用事，为兄报仇，此举对他而言，大错特错，甚至可能破坏他的大计。为防关键时刻生变，黄志成策划除去陈永仁，否则一旦计划泄露，外界风起云涌，后果不堪设想。但现下情势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