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不停向后院走去,一边又连声催促下人,赶紧去找自己的夫君卢阳回来商议。
卢阳出门与人应酬喝酒去了,并不在家,两个儿子卢蕃和卢芃正在家里逗着孩子玩。
听说卢芳出事了,卢蕃示意下人将孩子抱走,然后不以为意地道:“阿娘,您不要自己吓自己。以前三弟想要钱花的时候,不是也搞了一次失踪吗?我看啊,这次九成又是没钱花了。不过老是用这招,一点新鲜的都没有。”
卢芃拈了一块肉干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含糊不清地附和他大哥的话:“就是了,阿娘,三弟说不定就是想买什么东西送小娘们没钱了,这才骗我们呢。谁家贼子这么大胆,绑架敢绑到京城来,这可是天子脚下。再说了,二十金,够做什么?依我们的家世,匪人怎么也得开口要两千金才合理吧?”
卢阳是太仆寺卿,手里掌管着山越国的马匹。只要向朝廷报几匹死马,账面弄虚作假一下,再将马匹转手一卖,手上的钱何愁不哗哗地来。
听见两个儿子这么说,卢夫人迟疑起来。两个儿子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没亲眼看到卢芳,她总是放不下心。
大儿媳王氏和二儿媳柳氏跟着孩子一起退了出去,对于卢芳出事,两人的眼里一点关心的情绪都没有。
这个卢芳虽说是她们的小叔子,王氏和柳氏对他的观感却差得可以。
能嫁入卢家,王氏和柳氏的家世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正所谓“门当户对”,要结亲家,差距当然不能太离谱。
缓缓走在细石铺成的甬道上,柳氏拿手紧了紧身上的狐狸大氅,眼风扫过跟在后面的下人,压低声问道:“大嫂,你说,那个浑不吝的,这次是真的被人绑了吗?”
王氏轻轻地撇了撇嘴,抬手扶了扶鬓间的雕海棠花玉簪,冷淡地道:“管他是真的被绑还是假的被绑,只要我们两家子人好好的就成,理他的死活干嘛。”
柳氏想起刚成亲时,被卢芳借着酒劲,在后院里拦了自己想要轻薄。要不是王氏正好经过,她恐怕早就羞愤得拿白绫悬梁自尽了。
好好的一个卢府,偏生出了这么一个渣滓。
柳氏往地上啐了一口,眼里闪着和柔弱的外表不相符合的凶光,道:“大嫂说得有理,这种渣滓,要不是婆母护着,死上三百回都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