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臣在回京之前,就已经安排专人负责此事了。”沈熠道,“若是陛下同意,等臣返回同安县时,请允许户部有司及盐铁使与臣同行,也便于朝廷学习臣的细盐提炼之法。”
“准奏!”对于沈熠的提议,赵真毫不犹豫就同意了。毕竟盐政对于国家财政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若沈熠真的有细盐提炼之法而不被朝廷掌握的话,那他可就要坐不住了。当然,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只能发生在沈熠不识时务的前提下,像沈熠刚才的奏请,他可是巴不得的。
见细盐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赵真又提到了重甲骑兵的事。原本他在收到沈熠的图纸之后,当即便安排户部与萧、戎两国通商,可根据新收到的消息,此事的进展很不顺利,这令赵真有些头疼。他当年在北境时,目睹过萧国骑兵强大的杀伤力,因而才会对重甲骑兵耿耿于怀。可惜的是,萧、戎两国由于前些年的连番征战,国内的战马数量本就锐减。虽说这十年已经有所恢复了,但毕竟数量有限,因而对于赵真的通商提议犹豫不决,甚至狮子大开口。赵真也不是吃亏的主,自然不会同意这种流氓要求,于是,这轮通商计划就陷入了僵局。
听完赵真的描述,沈熠虽然感到有些惊讶,但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虽说瓷器和炒茶这种非生活必需品的东西无法打动萧、戎两国,但他还有上好的细盐这种生活必需品。于是,他将以盐换马的想法告诉了赵真,并暗示赵真适当地狮子大开口,也好出一出心头的恶气。
对于这个想法,赵真之前也想过,可他担心细盐的产量有限,无法周旋于这种大宗生意,故而也就放弃了。今天又听沈熠提到,于是追问道:“办法虽好,可你能保证细盐的产量吗?”
“陛下,只要您能给臣提供源源不断的盐矿,臣就可以保证朝廷有足够的细盐。”沈熠信心满满地道,“不过,臣还有一件事要提前跟陛下说明,免得日后被有心人捅一刀子。”
“说吧,朕不会介意的。”赵真毫不在意地道。他知道沈熠说的肯定是与生产细盐有关的事,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与细盐相比,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是。”沈熠抬起头,面色平静地道,“陛下,若想生产大量细盐,除了有专业的人员传授外,还需要一大批做工的人负责生产以及一大批身手不错的人负责保护。如此一来,臣就不可避免地要广招人手。而按照臣的想法,这些护卫自然还是要以退伍的将士为主,至于个中原因,臣上次就与陛下说过,这次也是一样,还请陛下明察,切莫轻信有心之人的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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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沈侯告诉你的吧?”赵真笑着反问道。说实话,他也能理解沈熠的担心,毕竟这种事也确确实实地发生过。上次他之所以派秦韶亲自去同安县,就是被御史台那些人闹得烦了,再加上他也很想知道沈熠究竟在同安县折腾什么,这才顺水推舟,来了这么一出。可事后他就觉得自己想得太复杂了,无端伤了忠臣的心。于是下旨兵部,全力清查全国身有残疾的退伍将士,并将具体的名册呈上来,便于朝廷有针对性地帮助这些人。当然,最适合干这些事的人还是沈熠。因此,在兵部将名册交到他手上的第二天,这份名册便来到了沈泓手里,附带着他的一封密旨。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沈熠需要什么人,就按名册去找,不必再想之前那样四处招人了。这既能帮到那些退伍将士,也能帮到沈熠自己,实在是一举两得。
沈熠点了点头,又有些委屈地道:“陛下,臣是什么人,您还能不了解吗?这些高居于庙堂的人,不关注那些退伍将士的生活也就罢了,怎么能恶意中伤臣这种良善之人呢……”
赵真全程没说话,直等到沈熠发完牢骚了,这才笑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听朕说。”
沈熠知道赵真方才是故意让他发泄的,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第一,从此之后,你在同安县要招什么人,朕可以不过问,但必须要跟同安知县报备,这是规矩,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赵真郑重地道。他知道沈熠没有其他心思,也明白沈熠是真心想帮助那些退伍将士,但不管怎么说,沈熠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勋爵,手底下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不被人怀疑才有问题呢。御史台素来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力,这也在情理之中。
“是,陛下。”沈熠道。这些事沈泓都抽丝剥茧地跟他分析过,他自然明白赵真的意思。
“第二,朕知道你让你那位师兄在沁沂山窑厂附近布置了阵法,若是对付那些独来独去的江湖人,这自然没什么问题。但若是对付军队,怕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你可曾想过这些?”赵真严肃地道,“你也知道你那窑厂的东西有多金贵,万一落到别人手里,我朝可就危险了。”
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沈熠听到这话,瞬间睁大了眼睛,紧张地道:“陛下,您这是何意?”
“何意?”赵真冷笑一声,沉声道,“你可知你在同安县时遇到的那名刺客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