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是五年,直到两个多月前,我那被儿子的死刺激得有些疯癫的婆婆听说本县来了个无惧豪强,敢为百姓做主的好官。
神志突然变得清醒起来,她怕牵累我们母子,独自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天几夜,跑到衙门敲响了冤鼓。
幸得老天有眼,新上任的县太爷是个难得一见的青天大老爷。
他明察秋毫,没费多少功夫就将你儿子这些年为非作歹的恶事都查了出来,为我男人伸了冤。
我要是你,有这么个儿子羞都羞死了,你竟然还有脸来为他翻案,说他无辜?
这些年街坊里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被你家那猪狗不如的儿子给糟蹋了,你心里没点数吗?他手里沾的人命也远不止我男人一个。
县太爷只判他的斩刑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依我看,你那儿子就该千刀万剐。”
这妇人便是苦主之一,也是告发黄屠夫的老妇的儿媳妇,现年二十八岁。
张氏的相貌是很不错的,五官底子很好,很有韵味。
只不过生活的重压和长年的劳作让她的皮肤变得糙黑,人看着比实际年纪要老好几岁。
昔日娇怯怯,水灵灵的小媳妇,在五年的光阴过去之后,已经变成能担起一家重担、并无惧各种流言冷眼的勇敢妇人。
张氏的厨艺出众,尤其擅长做小食。
当她知道黄屠夫被定了罪,只等秋后问斩后,在家里痛哭了一场,哭完就带着一家人搬回了县城。
她所在的镇是本县最小、最穷的一个镇,离县城足足百余里。
她手艺再好,在那里卖小食,也只能勉维持一家人生计。
如今黄屠夫伏了法,她也不担心他再来找麻烦。
回县城来做生意,自然比在镇上容易得多。
今天刚挑着卖完的早点摊子回家,就听人说钱婆子跑到衙门来闹,想为她儿子翻案。
张氏一听,将摊子一放,叮嘱婆婆看着孩子,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钱婆子一开始没认出张氏,现在的张氏和五年前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等她认真打量张氏几眼,确定眼前的这个糙黑的妇人就是当年那个迷得儿子神魂颠倒的女子后,立即嗷的一声,挣开衙役的手,扑向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