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刻

“跟着我们,倒真不如跟你,我们虽然是她的亲人,却不及你对她这般体贴维护。”

温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摘下眼镜抹了一下眼皮。

终于到了客套也没用的时候。

说了真心话,倒真的为安隐考虑了一回。

温家今天还叫了媒婆。

媒婆对了二人八字,当然是口口说好。

直到媒婆又单看了一眼商危成的生辰,比着对他看了好几眼。

“了不得,了不得呀。”

男人皱眉,显然不太习惯这一套,也不太喜欢。

媒婆:“年轻人未来大有可为呀,戌年生人时遇兔,春入烧痕喜植树,来年一片好风光,成才栋梁盖大屋!”

小主,

媒婆就像一只报喜的鹦鹉,老一辈都信这个,温老爷子一生醉心命理玄学,自然也听得懂商危成春入烧痕是什么命格,一脸病容终于也露出了几分喜色,只是很快又咳嗽得不停。温老太太也艰难挂上一点笑,商危成二话不说,看了一眼殷心,殷心便程式化地放了一叠两厘米厚的百元大钞红包在媒婆手里。

-

一个月后,海南。

开春前的京北还是一片寒意料峭。而到了南海已经是一片湿润温潮。

安隐的婚纱是纯白主色,点缀了许多浅绿色的蝴蝶,夏钿亲自做的造型,仙气飘飘,唯美得像下一秒就要化蝶登仙。

但是只要她一看到商危成笑起来,就立马变回了清甜的孩子模样。毕竟这一年的她也只刚满20岁。

天气很好。海风将婚纱刚好吹起的时候,二人宣誓完他刚好吻住她的嘴唇。摄影师抓拍了这一幕,她的纤瘦和惊惧还有他的沉着和贲张都在相片里一秒定格。

下一秒,彼此眉眼都舒展开来。

她微笑地接受着他伸进来的S头。

被他凌空抱起在所有人面前亲吻。

台下来的除了温家二老和商危成很少的几个朋友,安隐只请了西西。

意外的是敖冰今天也来了。

敖家和温家算是世交。

只不过如今温家败落,巨大的窟窿被曾经干了许多年的司机给捅出去,被宋家盯上,检察来了好几次,温家节节败退,敖家即使知道安隐就是温灵隐,可如今也不便出席了。只是看在老一辈一世交情的份上,派了小辈送来贺礼。

只是温家这番变故,温和礼戍边原本看来是很荒唐的事,如今看来,倒也是阴差阳错保留了温家最后的一丝忠诚。

——这就是刚才敖冰在他们宣誓的时候想的内容。

敖冰坐在下面和西西是左右手的位置。

一开始看到商危成和安隐接吻,他还有些气愤,可是他也是为他的兄弟气愤,一想到温和礼,敖冰的思绪除了为温和礼欣慰,也陷入对温和礼无边无际的担忧。

意外的是陈战今天也来了。

他坐在西西的后面。

西西在拍手庆祝安隐新婚的时候,陈战低着头,看着自己手心苏画临的照片。

——这是安隐前几天特地在京北约他出来的时候恳求他的。

“陈战,海南婚礼的那天……我希望你带着画临的照片一起来。”

“我觉得只有你有资格做这件事。”

陈战后来隐隐猜到了安隐嫁给温和礼的真实目的,但直到温和礼去戍边他才敢真的确定。

“安隐,我为之前对你的态度……道歉。”

安隐摇了摇头。

“你带着画临来就好。我不想婚礼那天没有一个朋友。”

陈战诧异:“你不是还叫了西西吗?”

陈战觉得西西是安隐很好的朋友。

安隐扯唇:“西西很好,但也不是画临。”

……

婚礼结束又是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

安隐也觉得诧异。

只是一年都不到的时间,她竟有了“两次”的洞房花烛,那次温和礼公主抱着她进了房间,这次她是和商危成手牵着手,一起进了酒店带泳池可以看见大海的超级大别墅套房。

那次温和礼跪在床边帮她揉鞋子磨痛的脚。

这次商危成游刃有余地解开了她繁复的婚纱。

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那次温和礼亲吻了她的脚趾尖。

这次商危成,直接抱着她倒在了床上。

那次她骗温和礼说他们会幸福。

这次她抱着商危成,庆幸自己嫁给了心爱的男人。

就在夜幕降临,海岸上从灿烈橘红的日落变为柔和的酒店乳白色灯光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紧紧拥抱,他抱着她进浴室。她依偎在他身上就像一只奶呼呼的小考拉,可就在彼此进入双人浴缸的时候安隐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

下一秒商危成也反应过来。

酒店浴缸里,竟然出现一只三指宽的黑蛇!

女孩直接从浴缸里跳了出来,男人下意识把她保护在身后,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浴缸里那蛇的情况。

安隐快要吓哭了,紧紧拉着商危成的浴袍。

“别怕,别怕。”他一边安抚她一边精密判断如何将伤害降到最低。

这时候他发现,黑蛇大概是游错了管道沿着下水蹿入了浴缸,他像是刚成年,很矫健,但没有攻击人的倾向,只是在浴缸里飞速地穿梭,试图逃生。

酒店的经理听说这件事之后立马赶来。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