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在医院的长走廊里。
木然,一步步向前。
她完全无法、也不敢相信。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江南苏家的旗袍美人,苏画临,就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死了。
停尸房的工作人员看到安隐时像是看到了救星。
工作人员:“苏画临的家属联系方式没有找到,她手机里也没有别的人,你是她唯一的置顶好友,所以,你是她的朋友吗?”
安隐忍住颤抖的手,想要去揭裹尸布确认,可又停在那里。
不敢,确认。
工作人员:“你……有她父母联系方式吗?”
安隐嗓音干涩:“她……妈妈不见了,她爸爸不要她了。”
工作人员一顿。神色变得有些怜悯。叹道:“可怜的孩子。”
忽然,安隐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温和礼在哪里?”
工作人员:“谁?”
安隐:“她的男朋友。”
工作人员皱眉:“她死了三天了,没有人来看她,你是来的第一个来看她的人。”
安隐沉默。
校服边的拳头,在握紧。
工作人员不解地问:“温和礼是她的男朋友?她最后自杀前通讯记录里有上百个打给他的电话,就是温和礼。不过……可惜他一个都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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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画临下葬那天,安隐撑着一把伞,在树下,等了整整一天。
她等温和礼来看苏画临。
等他来见她最后一面。
结果,安隐人没等到。
只等到朋友圈里流转的安校草温和礼被人拍到和新舞蹈队队长女生在学校附近商场约会看电影的照片。
他们两个有说有笑。
甚至,那女生还在他嘴巴亲昵地喂着爆米花。
好像苏画临的死,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依偎着那个女生,坐在暖气供应的绒座椅上。
而苏画临此时正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脸蛋,头发,眼球,全都被划得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