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滴下来,喉咙间也憋着委屈的呜咽声,小小的,让人心疼。
李政眼中酝酿着风暴,指腹却异常轻柔地擦拭着女子面上的泪水,低声轻哄:“莫哭了。”
转过头看向有些紧张的惜竹,眸光凌厉,压着火气问:
“你家主子怎么受的伤,御医呢?”
惜竹看着仍在哭泣的乔岱,心疼的紧,一向内敛的脾气今日也收不住,想放开声向皇帝告状。
惜竹立马跪下来回话,将今日的事情仔细道来,包括王美人对自家主子的冷嘲热讽也没落下。
“主子说完正准备走,谁知才听见林才人叫了声,人突然就朝着主子扑了过去。主子本是可以躲开的,可顾及林才人有孕在身,便主动迎上前护住了林才人。”
惜竹避轻就重,特意说明了乔岱不仅与林才人见红无关,还主动护住了林才人,导致自个儿也受了伤。
她声泪俱下:“可怜主子本就体弱,那石子又尖的很,生生插进主子的后背,那渗出的血将衣服都染湿了!”
李政静静地听着,周遭的气压却愈加低沉,脸色阴沉,眸光冷如冰锥。
他回想起玉翠轩问话时,处处暗示着自己无辜的李淑媛,和她底气不足的语气。
以及问她乔岱身在何处时,犹犹豫豫的神情,还有她身边那个打断了自己问话的心虚女人。
说了些不要脸的话,难怪是心虚!
听着女子低低的啜泣声,李政冷声道:“御医怎么还没到?”
御医之事惜竹也不大清楚,只得一五一十地禀告,好在刚说完不久,惜月便领着人回来了。
惜月见到突然出现的皇帝时也是一惊,但看着正难过哭泣的乔岱时,心中顿时又被心疼占满。
考虑到乔岱伤的是背部,惜月特地请了一位女医官过来。
“烦请医官大人为我家主子看看。”惜月忧心地说。
女医官连忙点点头,陛下都在旁边盯着呢,她想不上心都不行。
女医官额头冷汗涔涔地替乔岱诊脉,查验伤口。
皇帝就坐在一旁,沉着脸一言不发,偏殿内气氛格外压抑。
惜竹等人扫了眼陛下的神情,都不敢在这时说话。
女官小心为乔岱清理伤口,但只要一碰到她,她就疼得厉害,没有痛哭惨叫,只浑身一颤,咬着唇瓣,泪珠从眼角滑落青丝间,整个过程安静无声,却越发让人怜惜。
等这个过程结束,女医官终于松了口气,取出药小心地往伤口周围撒上。
“陛下,姝荣华伤口有些深,这药只能将血止住,臣会下去另取药膏,涂上后可化腐生新、生肌长肉,促进伤口愈合,只是这皮肉之痛还得熬上两天。”
“余下的便只能好好休养,等新肉长出,血痂脱落。只是这疤痕恐怕需要······
女医官欲言又止。
李政一直皱眉看着女子的伤口,摸了摸乔岱透着虚弱的眉眼。
他吩咐道:“拿最好的金创药,绝对不能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