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上前解了她的披风,拿过手炉,看了看她有些倦怠的神色,轻声问:
“天还早,侯夫人就算来也是先去淑妃娘娘那儿,主子要不回屋睡一会儿?”
乔岱抬起眸,看了一眼窗外迷蒙的天色,顿顿地点了点头,卸下首饰,重新窝回暖呼呼的被褥里,不过一会儿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惜竹和惜月对视一眼,掩上门轻声退了出去。
惜月神色忧惧,不安地问:“你说今日夫人要是只去了淑妃娘娘那边,没来揽月阁的话,怎么办?主子不会被其他娘娘嘲笑吧?”
她自然不想侯夫人来,但她若真是不来,主子怕是又要被人耻笑。
惜竹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食指戳了戳惜月的脑袋,换来一个傻乎乎地笑。
惜竹:“小妮子快别杞人忧天了,主子要面子,侯夫人也得要面子,主子如今都是娘娘了,她怎么可能不来?”
“我就是瞎担心。”惜月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两人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远处的屋顶上红白相间,心中都有些慨叹。
在宫中过的头一个年,几个月的时间好似几年,恍恍惚惚的,主子如今都成了姝嫔,陛下的宠爱让他们又欣喜又惶恐,一别民间,也不知今后的日子会如何。
朝阳宫。
妍妃躺在床上,原本艳丽的面容蒙上一层惨白,整个人病恹恹的,毫无往日的神气。
这一点上倒是皇后误会她了,妍妃确实是病了。
那日接连知晓裴宝林和越宝林怀孕的消息,她心中怒气丛生,狠狠将两人骂了一顿,此后便一直心情郁结,后来又惹恼陛下,气得陛下甩袖离开,妍妃怒火攻心,自此一病不起。
宛怜端着汤药进来便见到妍妃神情阴郁地盯着床顶,心中升起一抹无奈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