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也在脑海中倏然冒头。
她起初以为,这件事是李政做的。
可最后却发现元凶竟是与她同为受害者,表面贤惠无害的皇后容宜。
后来暗中不停歇的追查下,乔鸢才得知,自己之所以那么轻易流产,是因为太子妃早在暗中给自己下了药。
此药无味无觉,但极易让人身子疲弱,缠病无消,极为伤身子,让怀孕之人使用,后果可想而知。
追查到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乔鸢心中大感悲戚,也才后知后觉起来这东宫后宅的算计,原是在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便谋划好的。
但在经历过一番心死与麻木之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斗不过皇后,所以即便她心中再恨,最终却选择了忍气吞声,图谋将来的某一天能有机会报复皇后,替她的孩子报仇。
而容宜也果如她所想,非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日受刺,她本可以躲开,但她险中求贵,千钧一发之际她冒险撞了上去,一剑刺到了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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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绝果断,那刺客也没想到她会自己撞上来,一时间没拿稳剑,尖端刺进了皮肉,渗出鲜血。
伤口只在皮肉,但容宜买通了御医圆谎,称她伤势严重。
只是在这场谋划中,她最大的失算便是没能算准自己的身子。
待艰难地生下静安后,她见李政守在床头,又听说乔侧妃因为流产而痛哭不止的消息时,心中暗暗高兴,不枉她一番筹划与冒险。
可当得知自己生下的不是皇子,且自己才是那个真正伤了身子根本,今后怀孕艰难无望的人时,容宜心中宛若晴天霹雳,无法接受!
她心中暗念丛生,向李政哭道自己作为太子妃却无法再为李政孕育子嗣,愧对李政,假意请求李政休了她另择一位太子妃。
而那时的李政见容宜如此惨状,本就自觉愧对容宜,亦是愧对于李玄生前对自己的嘱托,自然不可能答应容宜的请求。
他心中越歉疚,自然越疼惜容宜和乔鸢。
未来皇后不可生育的消息自然不能传出去,恰逢乔鸢此时心中死寂,不愿再孕育,便主动开口让李政散播出是自己无法再生育的消息,而太子妃只是伤了身子需要调养。
表面上也算是卖了容宜一个人情。
乔鸢之事容宜做的极为隐蔽,乔鸢这般说法她起初也心中存疑,忧虑她是否知道了些什么。
但见乔鸢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尊敬,倒是对李政生分冷漠的多,还以为乔鸢将那一切当作一场意外从而与太子离了心,而对自己的暗中动作一无所知,即便到今日她仍以为乔鸢对此事无所察觉。
而乔鸢若是散布此消息,则意味着对方今后绝不能有孕,到时候任她再受帝王宠爱,也无法再有个孩子与自己相争。
思及此,容宜自然同意乔鸢的提议。
皇嗣关乎社稷,但她绝不容自己因为这种事错失皇后宝座!
至于皇嗣?将来她尽可再想办法。
李政心知自己有愧于于乔鸢,但顾及多方原因便默认了这个说法,自此之后二人真正貌合神离,不再亲近。
后来李政专心朝政,鲜少再过问后宫之事,对后妃怀孕一事也不再期待。
至于皇后在暗中做的事,李政在帝位稳固后也逐渐反应过来。
可想起如今的帝王身份和李玄死前的嘱托,李政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初登基的那几年,有两个妃子有幸怀了身孕,可惜被沉浸在不能孕育之痛中的皇后记恨上了,她一向爱惜羽毛,只在背后操纵,虽未亲自动手,但那二人还是落得不幸,一人流产,另一人则侥幸生下了二公主仪安,却没过两年就病逝了。
林才人的下场与之何其相似。
乔岱仍有些不解,疑惑道:“可皇后如此祸害后宫,真不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吗?”
其实她更失落的是,即便是受兄长所托,可皇后如此麻木不仁、害人不浅,李政仍要选择纵容,真的值当吗?
乔岱此刻的心情,淑妃早已体会过,闻言笑了笑,淡声:
“以他之性格,自然恼怒,只不过是和我一样选择了忍。”
“除了答应先太子嘱托的那点责任心,他要考虑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