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随处吹来的风全是带着压抑的味道,东池边昏暗的光线下,他站在远处清雅却有几分疏离,远远看去浊亮的眼珠尽是思域。
我立在树边望着昏暗光线下慢步走来的他,突然感觉这一幕调换了角色,以前都是他在树下等我,而现在却是我在树下等他。
他一身鲜艳的深红蓝色喜袍,衬得他肌如白雪,眉若翠羽,仿佛他站的地方能将黑暗照亮。
这身喜袍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用鲜艳的曼珠沙华和菘蓝染成,剪裁成常见的锦衣玉带款式,但与那款“逃之夭夭”并称“桃夭”。
为何今日的他在眼中多了点成熟,眼角眉梢稍稍上扬,精致的鎏金雕刻龙纹的金冠更加尊贵威严。
他这种盛装打扮并不常见,平时的清隽素衣才能让我看得清他的面容,今日我似乎看不懂他的意思。
他慢慢走到一盏明亮的宫灯边站着,我清楚看见他泛红的脸颊露出温润的笑容。
酒气已经弥漫到我的鼻腔,他喝了不少酒,此时离我越来越近,他看着我又朝我走了走。他好像没有喝醉,清亮透明的眼不曾有一丝转动。
我皱眉问道“你怎么约到这里?小心被人发现......”
“不是你给我递的纸条吗?”玉寒轻声打断我
我木讷了一秒,然后拿出纸条给他看,玉寒也拿出纸条给我看,两个一模一样的字条正在我们手上。
迟疑一刻,我俩突然反应过来,恍然之间四周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我俩还来不及惊慌,四周似乎早就埋伏着人,一瞬间就朝我们涌来。
四面的灯笼瞬间围了过来,将我和玉寒的视线照亮。我腰间突然钻心的疼,我低声嘶了一声,身子不受控倒了下去,玉寒眼疾手快搂住我。
玉寒正在大庭广众之下搂住我,我咬着嘴唇死死捏住他的衣裳,此时腰间被针扎似的疼,我躺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
玉寒见我抖得厉害,急忙吩咐道“快,快去叫御医。”
我疼得眼冒金星,但能清楚感觉到玉寒担忧的神色,紧紧抱着我不曾松开。
我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来到我和玉寒身边,我颤颤巍巍说了一句“多谢许王相救。”
玉寒依旧抱着我没松手,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三弟怎么在这里?”
三弟?这是成王的声音。
我稍稍皱眉,捏着玉寒的衣裳想要坐起来。但是玉寒紧紧抱着我,呼吸重了重,成王似乎不满意,又说了句“三弟,你的两位王妃可还在寝宫等着你,你为何在这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这语气理直气壮,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玉寒微微回头看了看,应是御医赶来,他稍稍松开我,低声说道“阿兰,现在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