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明白,就算她的日子再美好,谷雨林也可以谈笑间就摧毁她的生活,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刻骨的恐惧让她大气都不敢喘,她放弃自尊,“扑通”一声跪在谷雨林面前,“求大人饶了我,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想光明正大的嫁人。那种见不得光的日子我实在是怕了,求大人放了我。”
男人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这样跪在地上声声祈求他。
只为了逃离他身边。
房间里亮如白昼。
桌子上那刺眼的大红色喜服让人无法忽视。
男人越过她,拿起喜服,定定看着那乱七八糟的针法,声音无波无澜,“这是那个男人的衣服?”
程丽吓得直发抖,磕磕巴巴解释道,“府里绣娘忙不过来,所以我才…”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连根针线都未曾为我动过,如今却为了个刚认识的男人彻夜挑灯做喜服…”
他将喜服紧紧攥在手中,喜服已被他握的变形扭曲。
程丽心疼的紧,也不敢开口说话。
他将视线从衣服上移到跪地求饶的女人脸上,只是那手中仍紧紧攥着喜服,“曼儿如今已会说许多话了,她每日都在等你。”
程丽迷茫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那个所谓的二小姐。
可那女娃又并非她所生,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当年被你祖母灌了药扔出府去,早已不能生育,又哪来什么孩儿?”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谷雨林的面提起这件事。
谷雨林终于放开了那无辜的喜服,他似是不愿回忆过往,满面悲戚,“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曼儿便是我赔给你的孩子。若你想要个男孩,我也可以再给你个男孩。”
“谷大人当真深情无悔,感天动地。我是不是还要跪下来磕几个头啊?”程丽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反嗤道。
“委屈谷大人为我献身,多纳几房美妾,多生几个孩子,全都划入我名下。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谷大人一番呕心沥血的安排。”
她语气讽刺,眼神冰冷,言语间皆是厌恶不屑。
“当真是冥顽不灵!!”
男人抬脚将桌子踹到烛台处,烛台倒塌,点燃了那大红色的喜服。
程丽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拯救了险些被烧毁的衣服。
只是她来的还是迟了,衣服已被烧了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