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在旁听了半天此时也开口说道:“对,咱们离了这恶心的地,自在过日子去。”
高氏尚有些不适应,出嫁从夫,在她的思想中,可从来没想过要反抗,已然被打习惯了。
大姐瞅着她娘,知道娘心软,于是说道:“娘,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咱们姐几个着想,若不是有贵人相帮,我爹尚不知要把二妹、三妹卖到哪里去,若只是签了契约倒好,最长不过十年,熬着就是,若他心狠,将妹妹们卖到那肮脏的地界,吃人不吐骨头,日后你想见上一面都难,阴阳两隔都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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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在三个女儿轮番的洗脑之下,也变得坚强起来,为母则刚,她想着女儿们这些年挨的打,受的苦,心也变得强硬起来。
她自己挨打也罢,从她身上掉下的三块肉可怜见的,花朵般的小姑娘面黄肌瘦。
乡下孩子不必吃的有多好,能吃饱就行,可是她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瘦弱,活没少干,一口干的吃不到,还要挨打,生了女儿又怎么样,她可听说好多人家就喜欢女儿,培养成手艺人,身价倍增,挣的工钱也高,可是她爹却认为没有传宗接代的男娃,自己这个当娘的就该死。
娘几个刚商议好,郭大推开院门而入,恶声恶气在院中喊到:“招娣、来娣、有娣出来,在这断亲书把字签了,从此以后你们只管享福去,莫怪你爹心狠,谁让你娘不争气,无后为大,我不能让祖宗骂我不孝。”
跟着郭大一同前来的高管事,听的一阵恶寒,忍着不揭穿他,只在一旁听着。
这番话也让住在东厢的郭老丈听个满耳,老实懦弱的老人对三个孙女虽心有不舍,奈何他在这个家里没有话语权,就是被赶出去二房的三个孩子,他也只能偶尔省下点口粮送过去。
郭老丈要脸面,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盼着三儿早些回来,能带他出这牢笼。
按理说,分家前家中也存有十亩良田,五亩下等田,一年到头除去上交的税粮,也能剩下六成,够一家子嚼用。
后来老婆子去世,析产分家,大儿子以老人和幼弟跟着他过活,只分给二儿子五亩下等田。
唉,家丑不可外扬,谁能想到大郎竟是只中山狼,野性的很,从前都是装相,人前人后孝顺父母,实际上脾气暴躁又凶狠。
老二孝顺,又有手艺,带着一家五口租了老房的西边两间,一个月还要给一百个大钱。
二儿媳妇虽然不愿意,但性格柔弱,当家定下的事,她从不反对,只咬牙没白没夜的绣花,操持家务。
富贵险中求,后来二儿发狠与好友一同进深山狩猎,虽受了轻伤,但却猎到一只猛虎,卖了大价钱,不仅盖起了五间青砖大瓦房,还在村外置了二十亩良田。
小日子越过越红火,还送了两个儿子去学堂,先前也来相商让他跟着二房过活,只老大贪心为了每年二贯的养老银,死活不放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进深山打猎原凶险异常,后来老二夫妻先后离世,老大竟然将三个稚童赶出家门,强占了二房的家产,他拦着不让,这黑心的老大竟然将自己爹捆了,丢在了柴房三天。
每日都是大儿媳妇偷着送吃的给他,三天后大儿子给他解了绑,只告诉他以后在家老实呆着,日常领人将那三十亩良田种好就是,其他的莫要多言,不然别怪他翻脸不认爹。
郭老丈怕丢人,这窝囊气生咽了,如今见老大竟然要将三个孙女典出去换了银钱,只为娶个寡妇进门给他生儿子,此时的他老泪纵横,却于事无补。
再说郭家姐妹三人相视一眼,手牵着手出了屋,郭大把话说完后从怀中将断亲书拿了出来一式三份,他已经签好了字,画了押,中人是里正和高管事。
姐妹三人也不犹豫,一一上前签字画押,高氏这时也擦干眼泪,从屋内走了出来。
高管事见了,喊了声堂姐,她忙应了,虽心中有万句话,此时却不能说出口,只能硬咽下去,问了句:“六哥,进屋坐,这有日子没见你了,三叔、三婶可好,回去替姐问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