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弧度,姚兴德今日的态度,比之以往可还要更加恭敬三分。
她接过供词,边看,边听陆昭霖跟她说:“杜稳婆的丈夫,前些日子被人勾着染上了赌,欠了一大笔债。之后,也不知他从哪儿来了一大笔金子,轻轻松松就把那赌债还了。
只是,债还了,他的瘾却没消。武德司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城西赌坊里呢,身上的衣服都差点儿被输出去,整个人却一脸兴奋,双眼猩红。
反反复复审了好几遍,上了几轮儿刑,都说不清那金子的来历。”
江诗荧皱了皱眉:“是谁勾着他沾了赌的?”
陆昭霖道:“是一个叫白三儿的帮闲儿。”
帮闲儿,就是陪着京都里的公子哥儿们玩乐消遣的人。
说他们有什么大本事吧,那倒也没有。
但偏偏,一个个的都极擅长察言观色,且都能言会道得很。
这样一个人,想勾着杜稳婆的丈夫沾赌,那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江诗荧问:“那个白三儿,往常跟在哪家子弟身边?可抓住他人了?”
陆昭霖先是摇了摇头:“据调查,一个月以前,他就不见了踪影。朕已经发了海捕文书,命各地衙门缉拿。”
话虽如此说,他对能不能拿到此人,却毫无信心。
然后,又听他道:“至于他以前跟着的人,则是有意思的很。”
“哦?”江诗荧挑了挑眉,等着他后面的话。
陆昭霖道:“他以前跟在王家的老二身后。”
“母后皇太后的那个王家?”江诗荧问。
陆昭霖点了点头,又道:“自从王家嫡系男子都进了京郊龙泉寺以后,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新的主顾。后来可能是太过拮据了,开始靠着给人写信念信谋生。”
江诗荧道:“除非王家的人失心疯了。否则,阿荧觉得,这背后的人,不会是他们。”
陆昭霖点了点头:“朕也这么想。”
背后之人,是特意选了这白三儿。
王家彻底倒了之后,他似乎和京中的高门大户都没了牵扯,这才能被放到局中,担任一枚关键的棋子。
然后,只怕早已被执棋之人销毁。便是寻遍大晋上下,都找不到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