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妃的头低低垂下去,头发也全都翻了过去,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蔺由唇角勾了勾,继续说道:“如今,连累的一家子都背着反贼余孽的罪名赴死也就罢了。娘娘如何忍心,亲娘兄弟在临死之前还要受一遍武德司里的酷刑?”
谨妃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蔺由叹息了一声,语气低沉:“我听闻,娘娘幼弟家的小儿子,如今才不到三岁。这么小的小人儿,械、镣、棍、拶、夹棍,也不知撑到哪一桩刑罚时,才会彻底没了气息。”
话音落下,谨妃猛得抬头,怒吼了一声:“蔺由!”
蔺由停下脚步看向她:“臣在。”
谨妃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
然后,是“啪嗒”声接连响起。
片刻之后,她声音里带了哽咽:“我说。”
蔺由再度勾了勾唇,道:“信芳,谨妃娘娘这里,就都交给你了。”
陶信芳拱手行礼:“卑职领命。”
一刻钟后,谨妃的一应供述都被记录在案。
陶信芳起身,正要往外走时,忽然就听谨妃开口:“大人姓陶?”
陶信芳道:“是。”
谨妃问:“冷宫里的陶庶人,不知大人可认识?”
陶信芳不语。
谨妃笑了笑,道:“看来本宫猜对了,那位陶庶人,的确与大人有些干系。陶庶人是大人的姐姐,还是妹妹?亦或,是同族的姐妹?”
陶信芳道:“此事与娘娘无关。”
谨妃道:“陶大人,陶庶人明明是无辜的,却被陆昭霖狠心打入冷宫。你身为她的亲眷,不思为姐妹报仇,却甘为陆昭霖的走狗。午夜梦回时,你扪心自问,不会觉得心虚愧疚吗?”
陶信芳冷冷瞥了她一眼,道:“娘娘不必挑拨。臣对陛下的忠心,不会因为这么三言两语就有所动摇。”
说完,他直接转身出了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