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诺”了一声,使了人出去传话。
江诗荧坐在妆台前,轻轻舒了口气。
陛下只提了凤印,没有说宫权,只怕,还是属意她和贵妃同掌。
同掌宫权,哪儿比得上大权独握来得舒坦?
她不急,该急的是贵妃。
眼看着皇后身后的宋、邓两家就要后退一步,贵妃身后的韩家呢,退还是不退?
眼看着皇贵妃之位、甚至皇后之位,就在一步之外。便是理智告诉贵妃、告诉韩家,这一步该退,退了之后有利无弊,他们能忍得住这天大的诱惑吗?
想到这儿,江诗荧的唇边抿了抿笑。
此时,早朝已散。
陆昭霖坐在御案前,面前摆着七八封折子,都是请求致仕的。
上折子的人,不是姓宋,就是姓邓。
陆昭霖大致翻了翻:“吏部、刑部、户部、门下省、御史台、国子监。”
然后,他将这几封折子往桌上一扔,“哼”了一声:“他们倒是乖觉!”
姚兴德低着头,心里腹诽道,他们这个陛下,可真是难讨好。人家占着位子不让的时候,您骂人家是碍眼的蛀虫。人家乖乖把位子让出来了,您又骂人家太过乖觉。您到底想要什么?
才想到这儿,就听陆昭霖道:“传蔺由过来。”
不多时,蔺由进殿。
“臣参见陛下。”
“起吧。”陆昭霖道:“昨儿晚上,尚书令都给哪几个府上传信了?”
蔺由一一报了出来。
“朕就知道!”陆昭霖哂笑了一声。
也罢,到底尚书令是他的恩师。既然这小老头懂事,他就暂且放过他们一次。
只盼着,其他几个世家,也能学一学,乖一些才好。
他心情颇好,随手就翻开了一本新的奏章,瞥了两眼,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姚兴德正在猜,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儿了不成?
就听阴恻恻的声音自上首响起:“御史大夫才刚上了折子请辞,韩家就盯上了这个位子。”
说着话,他将这奏章随手一扔:“朕倒要看看,他们要不要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