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前忙后一天，黎璃刚上车，眼皮就直打架。季延知坐在她旁边，黎璃也就安心地靠着季延知的肩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黎璃察觉到季延知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为了不让黎璃因为客车的颠簸而惊醒，季延知伸出另一条胳膊，小心翼翼地搂着她。

黎璃合着眼睛，窗外的夕阳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温柔的日光。季延知专注地看着她，还是忍不住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黎璃时的事情。

那时候他刚刚在黎红军那里做学徒，因为之前总是吃不饱肚子，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脸瘦得尖尖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季青山穿旧了给他的，膝盖上摞着好几个补丁。

那天，工厂的食堂发福利，煮了一大锅牛肉。季延知捧着他的饭盒，看着那几块只放了点盐的牛肉乐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享受这顿“大餐”，经过厂长办公室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来给黎红军送饭的黎璃。

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穿着连衣裙站在那里，桃花瓣似的脸上因为天气太热而带着红晕。那时候的黎璃没有现在这么能说会道，和旁人说话的时候会紧张地攥紧衣角。

季延知呆呆地看着，直到被工友重重地捶了一下肩膀：“在看什么？呆成这样！”

工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哦了一声：“那是咱们厂长的大闺女——长得真漂亮啊！咱们这辈子恐怕都娶不到这样的媳妇吧？”

季延知那段酸涩的暗恋维持了很久很久。每次黎璃去红星汽修厂的时候，季延知都要跑过去看她两眼，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

有的工友看破了他的心思，都取笑他：“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