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身上穿着的是一条红白格子的连衣裙，看得出料子很好，虽然不是崭新的衣服，但还是整洁干净。两个娃娃也是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见到你，我就知道，王美虹之前的那些话，十句得有九句是假的。”冯老太太点点头说，“你男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开厂子的。”黎璃简单地说，“早些年的时候，家里确实没有现在这么富裕，现在已经好多了——事在人为嘛！”

“听起来，小季是个不错的孩子。”冯老太太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你嫁到了好人家，过得好，这就比什么都强了！小胡那时候……唉……”

黎璃还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胡英的事情，便忍不住追问道：“冯大娘，我母亲，她那时候和……我父亲，他们俩的感情怎么样啊？”

“他们俩……”冯老太太放下茶杯，眼睛看向窗外，黎璃家那座小楼的方向，“你父母刚搬来的时候，我们这些邻居都说，真是般配的一对……那时候他们俩都还年轻，待人接物也热情，你母亲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挺着大肚子了。”

黎璃也想起来了，她看到过黎红军和胡英年轻的时候的照片。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并肩站在一起，虽然说黑白照片，但还是能看到两个人脸上那种昂扬蓬勃的生命力。

冯老太太端过茶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那时候都被你父亲本分老实的样子骗过去了！谁知道他后边会干出那种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也从我外公外婆那边知道了一些他们的事情。”黎璃喝了一口茶，说，“我母亲当时离开的时候，有多么伤心绝望，我都不敢想的……”

“是啊……小胡是个好姑娘，就是太用情了，她的心思全在黎红军身上，都来不及关照自己一些了。”冯老太太给黎璃续上茶，小心地问，“小璃，我还忘了问你呢，你现在有什么工作吗？”

“我平时给咱们县里的报社做些外文翻译，有时候也去辅导高中生英语。”黎璃解释说，“因为孩子还小，脱不开身，也没有长期做。”

“有空的话，多出去走走看看，别被束缚了也好。”冯老太太点点头，她端着茶杯看着黎璃，似乎在看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年轻妈妈。

那时候，胡英也是像现在的黎璃这样，带着孩子坐在她的沙发上。不过，那时候的胡英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