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咬人啊,毕竟人都疯了嘛,就算是真咬人,那也拿他没办法。
当然了,赵金宝自己都觉得丢人,他名声又不好,出去遭这个罪干嘛,平白被人嗤笑,通常都在自己屋子里呆着。
不过几年过去了,经过大家十八般武艺的“精心呵护”,赵金宝如今“醒来”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平日能都能说上话了,至少看起来是不怎么疯了。
主要是家里的债也还了,日子刚刚有点起色,眼瞧着赵金宝的岁数也上来了,都十六七了,也都快到了说亲的时候了。
赵金宝如果是疯子,那肯定是不好说亲的,家里可不得早早的就准备么?
没准他们还想着,给他讨个媳妇,生个儿子,然后赵金宝就可以废了,反正他也疯了嘛,还有什么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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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宝越想越不安,可不紧巴着就醒了过来,逐渐正常,人也不疯了。
赵老婆子喜得眉开眼笑的,总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准是她的符起了作用。
巧了不是,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啊。
可是这赵金宝虽然正常了,但是那懒性子却是一点没变,这几年除了挨了些异样的眼光,赵家对他还是很宠爱的,要啥有啥,三餐准时,饿着谁都饿不了他的。
赵金宝本就出门少,如今就更懒了,就在屋里待着,连吃的喝的都要人端了送进去。
都这样了,赵老婆子还给惯着的。
赵老婆子都开口了,周素芬立即就回神了,老老实实的去灶房给赵金宝弄吃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头那个人废了。
这天,赵金宝吃饱喝足,就开始睡午觉了。
外头隐隐传来了孙秀丽和赵老婆的讲话声。
“媛媛都十八了,你当娘的也长点心吧,得开始相看了。”
“我晓得,我晓得,娘,我在看了,上回问了我的娘家的嫂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赵老婆子的声音有些停顿,“你也别拘于你娘家了,这姑娘家的也不一定就得找娘家的关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一个样。”
孙秀丽没吭声了。
这次缓了许久,赵老婆子似乎又低声说了些什么,不过由于声音太小了,赵金宝又没彻底醒过来,迷迷糊糊的,也记不住了。
“可别忘记了,除了这姑娘,你家里可是还有一个儿子的呢!”
赵老婆子几乎就是明示了,“你儿子讨媳妇,这彩礼得准备好吧?婚房得盖起来吧?连巢都没有,不然这新媳妇入门还怎么生娃啊。你也别怪我说得难听,你呀,得准备准备了。”
赵金宝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倏然就惊醒了。
他,要讨媳妇了?
是啊,赵金宝今年都十六七岁了,赵媛媛都十八了,姐姐要先嫁出去,等赵媛媛出嫁了,怎么说也要一年半载的,到时候马上就到他了。
赵金宝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可没忘记了,当初那把火是为什么要烧起来的。
赵金宝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他,不行啊!
这些年装疯卖傻的,可不就是为了瞒住这件事么?
要是讨了媳妇,别人不说如何,他媳妇肯定就是知道的啊。
赵金宝只要一想到新媳妇娇滴滴的揭开头纱,瞧见一个“不行”的男人,脸上会露出怎样嘲讽的表情。
这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都不敢想这个事儿,只要一想到就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赵金宝也曾经想过,把这“不行”的锅甩给自己的媳妇,反正孩子是从女人的肚皮出来的,能不能生,还不是看女人?
他这样恶毒的想着,只要他捏死了赖他媳妇,谁还能知道闺房之事不成?
然而这样还是不行,没有儿子,他如何能活得体面?
没看到那么多年他大伯因为没儿子,受了多少委屈么,眼巴巴的帮着兄弟养儿子,别提多可怜了。
赵金宝作为当事人,他都看不上他大伯的,让他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时间,赵金宝被吓得心生绝望,瘫软在床上。
而后,他慢慢的又做了起来,时隔几年,他又一次伸手去试了试。
心中似乎有个信念,叫做万一呢,万一呢。
万一能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