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细雨绵绵,细碎的雨线在二人之间不断的回响。
君怀渊嗓子在发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记得他昨夜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剑握在手中。
然后,剑就脱离了手。
“你身上都湿了。”最终,君怀渊只说出口这句。
“我知道。”郁念白知道自己身上有不少的雨水,布料被雨水打湿之后难免沉重。
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没有停顿,君怀渊把人拉进屋子,他关心道,“你有换洗的衣服吗?先换一身衣服吧。”
郁念白顿了顿,然后如实说道,“不在这里。”
“我去帮你取来吧,你先洗个热水澡。”君怀渊看见屋内桌子上放着他昨夜脱手的长剑。
他手指拂动过剑身,末了,带着微笑抬头看着郁念白,“我正好有事要回去一趟,很顺路。”
郁念白没有什么动作,说实话,她看不懂君怀渊现在的举动。
“我下去的时候会叫小二烧热水。”君怀渊拿起干燥的帕子将郁念白还在淌水的长发擦干。
动作间轻柔无比,依稀像是回到了在西域的那晚上。
“好了,等我回来。”
君怀渊把帕子放好,双眼认真,语气郑重的对郁念白说。
“好。”
......
“大哥。”君珏急匆匆的跑来,“渊儿他、他去了藏锋阁,还说要取一把藏锋阁的剑。!”
“什么?”君瑾明显一愣,“怎么这么突然?他可曾说过为什么?”
“不知道,我瞧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开门进藏锋阁了,我问他进去做什么,他说他想要取一把剑。”
“他身上的佩剑呢?”君瑾皱眉,沧桑的面容上是说不出的复杂。
“在他的手上。”君珏说,说到这里君珏更加的急促,“还在他的手上。”
原本的剑还在,如今却要换剑了。
换的还是藏锋阁里的剑。
收集齐天下名兵利器的地方。
君怀渊作为君家的少主,自然是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君怀渊从不曾提起过换剑的事情。
如今要去换掉他那把实在普通的长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君怀渊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偌大空寂的藏锋阁里,列着许多曾经名动江湖的利器,还陈放着许多不曾出世的神兵。
这里不是常人能够踏足的地方,所以也无人打扫。
上一次打扫,还是君怀渊将近半年前的一次打扫。
伸手轻轻的掠过它们身上的薄薄灰尘,君怀渊低声道,“又已经落了这么多的灰吗?”
灰尘不算厚重,也不算多么难以去除。
“不过,我这次没时间帮你们擦拭了。”君怀渊收回手,一步一步的往阁楼深处去,“不仅是这次没时间帮你们擦拭了,接下来许久,可能我都没时间来打扫了。”
君怀渊的话音刚落,藏锋阁里的各类兵器就开始了发出阵阵的鸣响,竟好似能听懂君怀渊的话似的,纷纷发出声响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意。
无奈的笑了,君怀渊安慰它们道,“我真的有事情要去做,非做不可,所以,让我走吧。”
争鸣的动静越发的明显,像是要止不住的飞身到君怀渊的身侧,质问他似的。
动静了一阵,最后在君怀渊坚定不改口的态度下,众兵器渐渐平静下来。
它们一瞬安静不动下来,好似在说:不理你了。
君怀渊移步走到了阁楼的最中心处,他轻轻启唇道,“今日,我想取走一把剑。”
刚刚才又平静下去的藏锋阁,瞬间又翻腾起来。
争鸣到共鸣,本该寂静到犯死气的藏锋阁,一时间好不热闹。
即使此刻,阁内只有一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带走一把乐器。”君怀渊目光在几把乐器上流转,眼里是淡淡的温柔。
那几把乐器的弦无人自动,动静非常的细微,但是能看出它们的振幅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