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舟被沈酬勤推了出来,让天下尽知,宴梵沈氏除了太子,还有离王。
芷国扣住沈长留,随着海曲城大败,这太子也变得无足轻重来,两国形势微妙,流言即战火,亦可燎原。
爆竹炸开新岁,沈离舟坐在那张凳上,觉得心下发凉,他喝了一盏酒,看向升天流火,眼中泛着雾气。
命中有缺的人,始终学不会离别。
齐邵抱着一锅饺子,推开了门,院子里扫了新雪,看着冷清得很,“离王殿下,小裴将军让我来送饺子。”
沈离舟醉了酒,扑在桌上睡着了,炭炉火已经快熄了,齐邵添了柴,“看来失意之人不止小裴将军,唉,都是痴人……”
齐邵给自己盛了碗饺子,蹲在门口吃,抬眼瞧着空中炸开的烟花,他隐约听着院外有脚步声,随后又湮没在噼里啪啦里。
不知何时沈离舟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也望着外头烟火,怅然若失,“饺子好吃么?”
齐邵转过头,赶紧站起身,将碗夹在腰口,“离王殿下,你醒了啊,饺子都冷了,我去给你热热。”
“还是喊我阿舟吧,私下里。”沈离舟倚靠在门框,伸出手接着落雪,化在手心。
齐邵露了笑,将锅放在炭火上,不一会便咕噜冒着泡,替他盛了一大碗饺子,“阿舟,吃饭!”
沈离舟拿了筷子,这饺子包得难看,好些个都露了口,他从袖口拿了碎金,“算个心意,留着压岁吧。”
齐邵接过碎金,拱手作揖道:“那齐邵就祝殿下,抬头见喜,长乐未央!”
“走吧,回去跟家人团圆。”沈离舟摆摆手,要赶人走。
待齐邵离开,院子里归于安静,雪便开始落得大了,雪落旧檐,沈离舟烫了新酒,摆了杯盏,落座一边,举杯敬天,说,“薄奚君,你不来,我这冷清得很,往后便不过年了,这杯酒敬你我,山河之下,终有归处。”
房檐上落下一堆雪,脚步轻似风,薄奚允似鬼魅落在房顶,他引恶诅上身后,神力渐弱,邪力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