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序叹了口气,坐起来。
陷入昏睡中的人却仿佛察觉到他想要离开的意图,握着他的手抓得更紧。
“大人好狠的心,这是想将奴的手捏碎?”
这时候的宋听神智都不清醒,哪里能听进去楚淮序的这句揶揄,后者也不过是实在恼怒,才自言自语地丢出这么一句。
然而叫他没想到的是,那只紧握着他的手却真的松开一点点。
“……”楚淮序张了张嘴,垂眸轻嗤了一声。
“今夜是谁在外面轮值?”他目视着窗外,轻声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仿佛凭空出现在门外,透过皎洁的月色,映出模糊的一个黑影。
“公子。”
是祁舟的声音。
“你家大人快烧死了,去端盆冷水来。”
祁舟做事很迅速,没一会儿就将水端来了,楚淮序被困着一动都动不了,就指挥着祁舟搓帕子。
“给我吧。”
祁舟犹豫了一下。
楚淮序挑着眉,没好气道:“怎么了小大人,难不成你还担心我能用帕子绞死或者悟死你家大人?”
“……”祁舟到底还是将手中的帕子递了出去。
楚淮序将湿帕子敷在宋听滚烫的额头,祁舟肃着张脸,看起来忧心忡忡。
“皱眉做什么,他命硬得很,死不了。”楚淮序说。
他此时就靠在床头,身上只着一身里衣,前襟大敞着,无论是语气和表情都很淡,就像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更像是哪怕宋听真的死了,他似乎也不在乎。
祁舟的双眉不自觉皱得更紧。
“怎么?”这个细小的动作落进楚淮序眼里,后者掀起眼皮,目光刺向他,“想杀我?”
祁舟躬身:“属下不敢。”
“嘁。”楚淮序觉得没意思,摸索着手上的玉扳指,懒懒地将人打发走,“行了,滚吧。”
祁舟躬身告退。快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视线迅速在淮序的那只绿扳指上绕了一圈。
“属下僭越,但大人曾向我等下过死令,大人说,公子大于一切,包括大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