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馅料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味道不甜不腻。
很合他的胃口。他不自觉就吃了大半碟。
只是糕点外头滚了一圈粉渣,吃过之后指尖难免沾到一些,粘粘糊糊的不大舒服。几个人又说了些什么他没太听进去,只默默捻着自己的手指。
这些年他身陷醉春楼,见过的客人何其多,那些人喝多了酒嘴上就没有分寸,什么都敢说。
尤其是那些不得志的读书人,最爱议论皇家之事,早两年的时候,关于当年那场谋逆,更是常常被人挂在嘴边谈论。
他们设想端王是打算如何行那谋逆之事,设想楚淮清如何与突厥勾结又反中来突厥人的陷阱、最后自取灭亡……
不管那些设想如何,最后总要来一句总结,说端王府落到那样的田地,都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说端王及其子是大衍的罪人……
起初,楚淮序总是会受影响,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习惯了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在听到那些话之后又如何能忍住。
后来吃多了教训便学乖了,甚至在不动声色的听那些人毒咒楚家父子是如何不忠不义、罪该万死之后,还能附和几句。
但他默默记下每一张脸,转头就叫周桐将人拔了舌头。
宋听似是瞧见了楚淮序的小动作,取出锦帕给他擦起手来。
他擦得很认真,一个手指一个手指,从指尖到指根,再到掌心,用的力道不轻不重,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这让楚淮序莫名的别扭,挣了挣,却没挣开。
宋听垂着眼:“别动。”
语气很温柔,姿态却不容拒绝。董茂林将对方的态度看在眼里,眯了眯眼,视线飞速同楚淮序的对上,又各自移开。
“世事真是无常,想当年那位公子何等名声,大衍百姓哪个不敬着他,又有多少人爱慕他。”
“可结果呢,到了出事的那天,尸身被丢在乱葬岗,竟无一人敢去收敛……”说到这里,他又惋惜地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