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灾荒之年,就开始人吃人!”
“我当年亲眼所见的画面,现在还记得!”
“岁大饥,人自卖身为肉于市曰菜人。有赘某家者,其妇忽持钱三千与夫,使速归。已含泪而去,夫迹之,已断手臂,悬市中矣。”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三日肉尽余一魂,求夫何处斜阳昏。天生妇作菜人好,能使夫归得终老。生葬肠中饱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
赵继业的声音凄厉。
而在场的那些百姓,还有落地窗外的记者,则个个汗毛耸立。
而癫狂的赵继业,已经不管不顾了。
“吃人,吃人……人也吃没了,就只能吃观音土,那是一种质地细腻相对容易下嘴的粘土,部分逃荒时期实在找不到食物的人,吃观音土缓解胃酸的折磨。但是这种东西,进肠胃以后会结成一块根本拉不出来。”
“最后,那一个个骨瘦如柴的灾民,却个个都大着肚子惨死。”
“在灾民遍地的时候。”
“赌场和烟馆,却个顶个的繁华。”
“那些赌场里,人的嘴脸,千姿百态……却是万欲横生的魔窟窿……”
“庄家,绞尽脑汁设计对自己有利的赌局,随时准备出老千,同时养打手维持赌场秩序的同时让赌徒赢了钱也带不走。”
“高利贷,九出十三归,驴打滚,利滚利总称阎王债,但入套这辈子也别想脱身,对赌徒暴力催收,甚至参与人口和器官买卖。”
“赌徒,人格异化,除了把身家性命压在赌桌上,生死在此一举的刺激体验,他们什么都不要了,有时老婆孩子都能压上桌子。”
“都疯了,为了钱,都疯了……”
“烟管里,一个个都在吞云吐雾,对于他们来说,好像人世间最快活的事,也不过如此。”
“还有刑徒制,贱籍,株连,贼配军,连坐,肉刑,农奴兵,娼妓,流氓,盗匪……”
“嘿嘿,我娘亲曾经跟我说过,这世道,“你们男人卖汗,我们女人卖肉”!”
“啊!对了,我娘亲,就是娼妓……”
“我不知道我爹是谁!”
“她后来养不活我,就把我送去了戏班子……”
“戏班子,也是下流贱货,但好歹管吃管饭……也就是在那里,我碰见了我师兄,这世上,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所图,对我好的人。”
……
赵继业的声音越发悲凉。
脸上,都是血泪交织的痕迹。
可很快,他的那张脸,又变得暴戾起来。
他的第三只血眼,此时竟迸出琉璃碎火,锁链在癫笑中铮鸣,如戏台上的铜钹。
整个白玉大殿,在他的笑声中,忽明忽暗,隐约间,他的西装,像是化作斑斓戏袍,魔气凝成的翎子扫过穹顶。
"是我让赌坊化作功德殿!"
他甩开兰花指戳向虚空……虚空中,竟然出现,一罐罐,装载着“灵根容器”的琉璃瓶。
"是我将人肉铺子改成丹房,叫菜人也能靠吞药渣苟活!"
锁链突然绷直,他竟然又把那锁链,从青铜棺里,拉出了半寸。
他全身开始渗血。
他脸颊流出的血液,淌进唇角,他伸出猩红舌尖舔舐!
"你们当那贞洁牌坊去了何处?我熔了十万座铸成工牌——那玩意到现在也能换灵石!总好过立在村口吃寡妇的魂!"
魔气幻化出当年的离南县……弃婴塔坍为灵根培养舱,典妻契烧成丹炉薪火,赌鬼化作填报表的傀儡。他拽着幻影中的师兄戏袍嘶吼……
"我让卖汗的男人去流水线刻符!叫卖肉的女人穿上涤纶法袍!把吃绝户的豺狼塞进牢笼!你们跪着生——但至少生得整齐!”
赵继业,抬手一挥。
挥袖打散幻境!
他又向着虚空一握。
落地大窗,瞬间碎裂。
窗外的一名拿着话筒的男记者,被赵继业掐住了脖子。
那名男记者,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话筒,递到赵继业的嘴边。
“赵……赵董,您,您想说什么!”
披着戏服的赵继业,如癫如狂。
“说什么?”
“我在问你啊!”
"说啊!如今可还有初夜权?可还有杀首子?可还有五十弃老?"
赵继业的第三只魔眼,散出流光,那些流光,在虚空,竟然投射出星盟历年报表!
"看啊!生育率升了!元婴率涨了!功德币流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