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庆县主见明筝身边也没什么可用的丫鬟,半夏还是个孩子,蒋娘子年纪又太大,而且只是一个粗鄙的农妇,她让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亲自伺候明筝梳妆。
这样的郑重其事仿佛还是嫁人那天,她被换上了厚重的命妇服,戴上了有几斤重的发冠。发冠上面有乌纱做的假髻,髻子上点翠的翠云,金灿灿的花树。正面有一只气派的凤凰,凤凰的口中衔出的珠串一直垂落到了她的额间,凤凰的眼睛和口中的宝珠皆是莹润光彩照人的红宝石。
大红色的霞帔上用金线绣有祥云、瑞草也有凤纹,坠着一块沉甸甸的金坠子。
戴好了凤冠,换好了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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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帮忙梳妆的丫鬟称赞道:“裴太太这身的装束真是气派。”
“也真是累赘。不敢想象这样的发冠戴一整天是什么感受,感觉颈椎都会被压出毛病来。”
丫鬟捂嘴笑道:“这是甜蜜的负担,别的女人也想如此风光,只是大多没有您这样的好命。”
比成亲那天所戴的发冠还要重不少的样子,压着脖子一点都不舒服。
周家帮忙准备了入宫的车轿。
裴旭陪着明筝一道上了马车,周缮亲自护送着他们朝皇宫而去。
这一路上的心情既紧张又不安,更多的是忐忑。
外面刚开始还喧闹,后来慢慢地安静下来。也不知行了多久,车子终于缓缓停下来了。明筝心道这就到了吗?她忍不住拉开了一道帘缝朝外张望,果然到了一城门外,有看守的士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周缮正在帮忙交涉。
不过并没有要他们下车,短暂的停留后继续上路,穿过了那扇厚厚的钉门继续朝北而去。
车子明显变得缓慢了不少,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紧接着帘子被人挽了起来,跟前尖细的内侍的声音在说道:“请裴大人、裴太太下车。”
裴旭先下去了,然后又回过身来搀扶明筝。
外面明晃晃的太阳照在琉璃瓦上刺得眼睛有些疼,明筝当时眯缝着眼,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了这刺眼的光线。
周缮和他们说:“里面我就不相陪了,你们二位慢去。”
裴旭向他说:“有劳了。”
周缮点点头。
裴旭拉了明筝的手在内侍的引领下一步步地往宫门里去。
朱红色的宫墙,和记忆中的皇宫并无多少区别。只是这里行走来往的宫人们个个一脸的肃色,总感觉一丝沉闷,那种压抑感扑面而来。
也记不得到底穿过了多少扇宫门,后来他们被领进了一处安静的院落。
院子里有大棵的芭蕉,白鹤卧在蕉叶下休息。
“你们二位先在茶房里略坐坐。奴婢回禀了太后,等待太后的宣旨。”
裴旭忙道:“有劳了。”随即又见他不动声色地递了一个荷包过去。
明筝瞧得分明,心道不管到了哪里都要打点啊。
那个内侍很自然地接过了荷包,连推辞的动作都没有,看样子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处小小的茶房里有几处茶炉,某处炉子上正煨着药,药味飘散使得明筝为之一振,心道太后的身体欠安吗?
不过不知为何没人在跟前照顾,那药味闻着似乎过火了一些,她忙起身上前察看,将壶盖揭开一瞧,却见里面的汤汁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再熬下去就要糊底。
这时候一个宫女匆匆地跑了进来,突然见明筝正拿着筷子正拨铫子里的药,她有些吃惊,明筝忙说:“我闻着气味不大对,里面已经没水了,再熬煮下去只怕要糊了。”
宫女听说一脸的惊惶,她赶紧上前来瞧,果然如明筝所说里面的汤汁已经见了底,她仓促道:“一会儿桃姑姑知道了又要训人。”
“这是何人的药?”
“自然是太后娘娘的……”宫女有些慌张也顾不上明筝。
宫女忙着重新续了水接着熬煮。
这里又有内侍过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