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还不会用簪子,找来找去只有发绳比较顺手。
“昨夜......”燕凉竹唇瓣有些抖,“昨夜他让我......”
“一口气说完。”梅淮安神色微动,绕发绳的动作慢了些,“昨夜他把你怎么了,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毕竟躺在这里的人眼下有些乌青,精神看起来也是差到极致了。
“一夜没睡。”燕凉竹点头,想到昨夜现在手都是抖的,“他,我顶撞他几句,他让我...杀了人,太子哥哥,我杀人了,就是...我的两个侍卫,春生...呜秋落,裴...攥着我的手拿刀,划开了他们的......”
燕凉竹哭的浑身颤抖,额头上满是热汗。
那两个伺候他许久的侍卫尽管是奸细,尽管是叛徒。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死的时候眼睛还瞪着他,秋落的手甚至把他的手腕都攥紫了。
这是足以把燕凉竹活活吓出病的阴影...他快熬不住了。
这些话他只能在眼前人面前说,他不知道该跟谁说。
可是再不说出来会憋死的,他很害怕。
“......”
梅淮安有些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他仿佛在燕凉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厅堂里安静片刻,只剩躺在那儿的人颤声吸气的动静。
贺绛抬手挠了挠头,半晌憋出来一句:“别哭了,谁不杀人啊。”
生逢乱世,哪个人手上不沾几条命。
燕凉竹没理会贺绛,执拗的含泪望着站在软榻前的人。
似乎是在等一句什么话。
“你还真是个天生好命惹人疼的,那时候可没人这么跟我说过。”
梅淮安嘟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