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视线闲散的落在那边扣着灯罩的暖光烛台上,也不知是不是安神香起了作用,没一会儿还真睡着了。
房间里,两道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
“唔......”
听见左侧的床榻有难受的哼唧声,睡在长椅上的人微微皱眉,下一瞬就睁开眼睛翻身而起!
“怎么了?”
“头晕,想吐。”
贺绛懊恼的说,显然是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脑袋里的眩晕感。
“......”
拿痰盂,倒温水,漱口擦脸。
贺绛隔一个时辰就得吐一回,吐到最后只剩下往外吐刚喝进去的茶水,整个人直接就虚了。
梅淮安看在眼里急的额头出汗,就这么跑着照顾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刚要睡下...贺绛开始起高热了!
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地方,脑袋上的伤口如果开始发热那绝对是能要命的。
他连忙去找了小炉子开始煎药,不时进屋里喊喊贺绛叫他别睡着,最后等药煎好的时候天都亮了。
扶着贺绛刚把退烧药灌下去,那边的侍卫送来了早饭。
就这么匆匆忙碌一整夜,几乎没合过眼。
贺绛喝完药就又睡下了,但那额头还是滚烫的,想退烧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熬。
至于能不能熬过去...梅淮安提心吊胆!
——
燕凉竹睡了一夜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捂着被砸出青紫的腹部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厅堂里的人连吃早饭都半眯着眼。
一直没有主动跟人开口说话的他,抿了抿唇走到饭桌边上。
桌上坐着的人还穿着那身灰扑扑黑衣裳,眼底都是疲惫,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白粥。
什么家仇国恨都暂且不提,眼下燕凉竹想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鼓起勇气小声说:“我照顾他,你去睡吧。”
“嗯?”梅淮安抬眼看他,费神熬了一夜嗓音有些沙哑,“你自己走路都晃悠怎么照顾他?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