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去慈幼院的时候,很不习惯。但那时候的慈幼院很好,有很善心的大姐姐,照顾我们、给我们做饭、还教我们识字。
院长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奶奶,人很是慈祥。大姐姐说,院长在慈幼院奉献了一辈子,我们慈幼院所有的孩子,都是院长的孩子。
只是好景不长,在我九岁的时候,老院长因病去世,说是官府又派来一个新院长。那院长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初看人也慈祥,可是一日一日下去,我们的饭食都被克扣。
那个一直很善心的大姐姐,有一日突然也没了。换成一个恶毒的老婆子,每日给我们做饭,吃的更不像样,都是残羹冷饭,还会动辄打骂。
我们冬日里还没有冬衣穿,那些好心人给慈幼院捐赠的冬衣,都被他们卖了。大冬天,我们还是穿一件单衣。院里有生病的小孩,总会莫名的消失。
我至此留了心眼,开始和院里的小伙伴,处处留心院长和那个老婆子。也就是昨日晚上,听到了他们的毒计。也是快要过年了,他们请的打手,也都放松警惕,我们才能跑出来的。”
季远一席话说完,杜家人静默了许久。
杜幼菱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是厌恶季远的母亲,要不是她卷走家中钱财,丢弃亲儿。最起码季远在五岁的时候,不会接二连三经历那些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没有了相公,但是镖师挣得钱财不少,有家底,她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却卷走钱财,一走了之,当时只有五岁的季远该是作何感受。
另外,就是现在那个慈幼院院长,真是恶毒的不轻。也不怕做了那么多恶事遭报应。
杜幼菱看向季远,温声问他:“那你想留下我们家吗?你和你的那些小伙伴,都可以留在我们家。或者是年后,衙门开门了,将现在的慈幼院院长抓进大牢,重新整顿慈幼院,你们也可以回去。这些都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季远又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磕了一个头,然后自己站起来,认真地说:
“我想留下杜家,靠自己的双手,挣饭吃。我们刚刚洗澡的时候,在下人房,看到了他们住的地方,还有他们平日里吃的饭、穿的保暖的衣物。
你们家的下人,就连干活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的,没有一个人干活的时候,懒惰或是有抱怨。由此可见,你们家家风很好,就连下人的待遇,都比很多高门大户好。
以前慈幼院有富人来捐赠,那些下人的嘴脸,我们也见过,都不曾有你们家下人这般和善。所以我想带着兄弟们留在这里,靠自己的双手挣饭吃,过上和他们一样的好日子。”
杜幼菱果然没看错,这个少年非常自强。杜老二还没开口,杜幼菱就说:“我可以给你保证,你们要是留在杜家,有暖衣穿,有热饭吃,还能继续读书。只要你们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