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一匹濒死的马。
夏颜心想,马真是太可怜了,恐怕是死了活,活了死,被陈牧洲反复利用才会露出行尸走肉一般的表情。
她坐在土墙上打招呼。
红衣僧人模样的丧尸瞧着她转动经筒,陈牧洲一刀砍死丧尸,循声看去。
陈牧洲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夏颜觉得他的反应太平常,不对劲,于是捡起石头扔过去。
石头正中男人脑门。
咚。
陈牧洲浑身剧震,瞳孔放大,好像这才看到她。
“……夏颜?”
夏颜摘掉斗篷帽子,挤出商务微笑,“好久不见,陈牧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躲起来。”陈牧洲跳上墙,拉住夏颜手腕,观察四周,一路疾跑,最后躲进一处住宅。
里面挂着星月画。
原先住在里面的应当是少数民族。
陈牧洲抠开土墙,里面全是物资,水、馕、大袋的葡萄干和肉干,还有一些熏制羊肝。
夏颜比他还急。
带的食物吃光了,昨天就饿着了,陈牧洲刚抱出东西,她就伸过手。
“我不要羊肝。”她说。
“我知道。”陈牧洲递给她肉干、馕、还有一大桶干净的水。
夏颜狼吞虎咽,托托吃晶核吃饱了,捡嘴,只吃肉干。
陈牧洲也狼吞虎咽。
两人对坐,仿佛两只饿死鬼。
夏颜吃饱,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嘲笑他,“上次见面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徐老师说你成仙了,靠光合作用活,我看成仙是你的谎言,装逼才是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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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洲停顿几分钟,说这段时间消耗大,身体需求大。
夏颜摆摆手,不想听。
她对他的事情其实无所谓。
陈牧洲拍拍衣服上的沙子,坐下,问夏颜到这边做什么?
他的眼睛有一瞬的光亮,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夏颜坦诚道:“我身体不好,找你治病,上次就要治的,结果林啸野一醒你就跑了。”
陈牧洲眸光黯淡了点,然后又急道:“你受伤了?”
“嗯。”
“哪里?”
夏颜看向肚子。
陈牧洲说道:“还是肠胃不好吗?这一世没饿肚子也还是不好吗?”
上一世,饥一顿饱一顿。
夏颜有严重的胃病。
不过陈牧洲不提她都忘记了,因为胃病跟其他事比起来,实在鸡毛蒜皮。
她哦了两声,说不是胃病,是妇科方面,陈牧洲的表情变得极幽微,极平静。
夏颜本来理直气壮,突然就理不直气也不壮了。
这场面,怎么既悲伤又滑稽?
陈牧洲说:“性病?”
夏颜摇头。
陈牧洲滞住,“那是……痛经?结节?还是……肿瘤?”
夏颜摇头,打断他诅咒式的猜测。
“医生说我失去了生育功能,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虽然晚了一世。在认识你之前,我和林啸野是男女朋友,我几年前失去过一对龙凤胎,不久前,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陈牧洲反应平淡,他说听闻过,夏颜以前不是好女孩。
夏颜一顿,摆出一袋晶核,说治好她,晶核就是他的。
陈牧洲的处境不好,这是他无法拒绝的交易。
陈牧洲看都没看晶核,怪笑一声。
“妇科方面的治疗成果无法立竿见影,你不怕我怀恨在心,根本没治,还白白拿走你的晶核吗?”
夏颜笑起来,猛拍手,“……哈哈哈,你会吗?”
前世别人害他辱他伤他,他都不会还手,末世圣父,当之无愧,如果陈牧洲轻而易举地改变了自己,终于成为一个有爱敢恨的人,哪怕是被骗,夏颜也不在乎,这种稀奇事,花点晶核看看也没什么。
她的笑像摇曳的大丽花,更像瘟疫天花,密密麻麻长在他早已麻木的神经。
陈牧洲心从冰点掉至深寒。